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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玲珑看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布匹,捆扎地牢牢的茶团,运送物资的铁车,还有那些用粗麻布装起来的大袋大袋的粗盐,被吴郡四姓各自的护卫结队守卫,宛如一条长蛇一般地运往北蛮之地,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陆家是千年世家,陆玩更是东晋朝堂中雄霸一方的存在,在手握重兵包围了赵高的情况下,居然在犹豫了一番后全盘答应了赵高的条件,甚至加入了主动承担商路的开辟与维护,简直就像是没有节操到被强暴了还苦苦哀求对方娶了自己。能够委屈到这种程度,也难怪他的儿子陆纳大怒之下拂袖而去。
“四姓的处境大概比我们想象地还要艰难。”完成了所有战略目的的赵高脸色殊无得意之色。一旦想得分明,就知道这本来就是中行说预料之中的计划,自己顶多算得上一个实际的执行者,而这条物资丰厚的商路,大体上就可以看成是中行说给出的第一阶段任务奖励的一部分。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麦玲珑的心下也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悲哀。
能够正面叱咤王导的人,该是多么豪雄不羁,可偏偏遇到了在这个乱世中,为了家族生存下去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抉择,陆玩内心的痛苦,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
“我们不跟着走么?”眼看着犹如长龙一般的队伍,麦玲珑深刻地了解了四家的积累有多么深,而周围的那些护卫等阶,又可以看出他们多么重视。
“没有必要,既然陆玩选择了出手,那么就一定得到了更高层次的默许,其余三家恐怕也是如此,只不过是把陆玩推到了台前而已。”赵高深吸了一口气,把刚刚一些不好的念头甩得远一些。不管怎么说,这次的行动终究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果,至于吴郡四姓该怎么去完成物资的运输,则大可以看成是匈奴人给他们设置的考验之一,毕竟要想获得追寻上古的资格,那需要一些实力上的证明,既然匈奴已经付出了单于亲卫这样的顶级史诗兵种表示了自己的决心,那么四姓就不能够毫无所动。
毕竟对于匈奴来说,这是一次孤注一掷的豪赌;对于四姓来说,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重新崛起的机会,即使没有赵高的参与,这件事本身也不会有太大的差池。唯一可虑的,就是镇守本营的老八,能否在匈奴允许的范围内最大程度地发挥这条商路的价值。
“不必担心,如果我们三个人中,谁最会揣摩当权者的容忍度,大概老八是首屈一指了。”麦玲珑艰难地露出了个笑容,满是信心地说道,“毕竟我们三个之中,只有他自己就是当权者出身,把握起这一点来,恐怕要比我们都容易一些。”
赵高却摇了摇头,不无忧虑地说道:“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老八所要承受的压力恐怕不会比我们这里小上许多——这批物资进入贫瘠的草原,无异于一盆冷水泼进了油锅里。这其中的大部分当然会被匈奴储存起来留作西征的备用,但是老八肯定会在匈奴默许的范围内截取一小部分,这部分的物资,才是最要命的。”
赵高见麦玲珑没有明白过来,又叹了口气,说道:“匈奴西征计划一出,哪怕只是一个备用的计划,按照他们的脾性,这几个月恐怕也少不了对于周围部族的搜刮。即使声势已经大不如当年,然而匈奴的余威也足以震慑住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各部落的损伤必然还要大于劫掠,而每被劫掠走一部分,就意味着这些部落要么付出更大的代价去周围劫掠补充,要么就难以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无论怎么选,都等于匈奴把自己的遭遇转嫁了一部分在这群人的身上。”
“当然,这些人中未必没有佼佼者,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拿牛羊去交换更多的物资也绝不会只有我们能够想到——可是从地形上来看,强秦两汉和匈奴正处敌对,这里面自然没有任何机会;再往西战国诸雄中的小国倒似乎要软弱一些,可是这些人都在匈奴之西,也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撇除晋王朝不说,再往那边他们直接要面对的就是宋武帝刘裕,或者是隋帝杨坚!”
一个是“气吞万里如虎”的北府军继承者,一个本身就是鲜卑出身,最后被称为“圣人可汗”隋大帝。但凡草原上的人脑子没坑,就不会去打这两人的主意,偏偏这两人因为各自朝廷的关系,对这些部族防范太深,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得物资的补充,大概只会换来一顿无情的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