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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绿水如同丝绸一般,映出了一张意兴阑珊的脸。在冬季里用上好的翠竹扎起来的筏子上搭起了一座小小的水上平台,一名青衣男子正横卧在船头,睡眼惺忪地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这是公元384年的浔阳江,似乎和赵高刚刚进入这个剧情世界的370年并没有什么不同。两岸的莺燕和柳绿桃红因为季节的原因还没有到来,可是江边的树春天总要来的比别的地方早上一些。嫩绿的芽孢儿都已经蓄势待发,湖中的游鱼也开始从湖水中泛到湖面上来,带上了点点的鳞光。
两岸的游人沿着用细石铺成的阔路,或快或慢地欣赏着这一片冬末春初的盎然奇景,不时有调皮的孩子从岸边捡起一小块石头扔向湖中,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而牵着孩子手的大人人,则笑吟吟地看着,尽享这闲日里最寻常不过的美好。
这是赵高在这个剧情世界中的最后一日,宛如他初来时一样——
好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谁又曾想到,不过一个多月前,秦帝苻坚刚刚在淝水大败,亡国的危机不过消散未久,朝廷里的纷争更是连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赵高的豫州刺史早就卸任,护军将军晋升了一阶变成了中护军。这个禁卫里的虚职自然轮不到赵高亲自去上任,也就等于剥夺了他在朝廷里的所有军权。新任的豫州刺史是琅琊王司马道子的人,几乎在第二天,赵高就失去了他在豫州的行署,被迫返回到了他的领地贝郡之中。
这并不可惜,因为宰相谢安此时的境况可以说比他更糟。
随着苻坚的兵败,东路的谢玄率领北府兵自广陵北上,一路收复了兖州、青州、司州、豫州,中路和西路的桓氏则出兵攻克了鲁阳和洛阳,收复了梁州和益州。至此,淝水之战前秦、东晋以淮河-汉水-长江一线为界的局面改成了以黄河为界,整个黄河以南地区重新归入了东晋的版图。
然而,随着笼罩在东晋头上的乌云消散,原先在巨大压力下被迫团结一致的君臣这个时候因为利益冲突的矛盾再次集中爆发了出来。
这样大好的时机就这样被错过,黄河沿线就是最后的界线,君臣之间的猜疑,已经无法维持住朝廷里基本的运营。
在孝武帝司马曜为前线将士庆功洗尘的宴会上,北府名将之一的桓伊居然被孝武帝被迫要求为乐工之事,以吹笛助兴。桓伊神色如常,吹奏一曲后要求以筝相和,悲歌曰:“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周旦佐文武,《金滕》功不刊,推心辅王政,二叔反流言。”
这是一首《怨诗》,虽然孝武帝当时面感愧色,可既然都已经被摆放到桌面上了,可见君臣之间的矛盾冲突有多深。
失去了支持的谢氏已经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了。
那也是赵高最后一次看见桓伊。
从那以后,桓伊便离开了权力中心,到地方上担任实职,直到去世前,才又勉强回到了朝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