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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玲珑的话无疑是诛心的，赵高的神情却根本不为所动，等到麦玲珑说完，才淡淡地回答道：“我知道。”

“你知道？”麦玲珑的反问依旧尖利，底气却显得有点不足。她忽然想到，赵高在细节上会犯错，但在大局的决策上从来都是慎之又慎，像这么明显的疏漏，怎么可能会不加以注意？

“我从来没有想过对创造出来的世界拥有绝对控制权，因为那并不仅仅是我，甚至是我们的世界，它一样从属于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赵高的话语让麦玲珑有一丝错愕，这样圣母的话从赵高嘴里说出来更像是一个讽刺。赵高是利益主义者，这一点在老家伙团队组建的时候她就知道，幸好赵高接下来的话回归道了利益的本质。

“绝对控制意味着扼杀了世界原本前进的动力，这样的世界进化只能依赖于开拓者所能够获得的规则。对于信心不足的开拓者，带着镣铐起舞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因为他们即使创造了这个世界，也没有把握比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更接近规则的本质。”赵高双手握拳，做了个有力的动作，轻松地笑道，“然而我有。”

麦玲珑看着神采飞扬的赵高，本来一直疑虑重重的心情忽然也放松了下来。老家伙团队中自己和老八都不算弱，但是若论有信心且有能力开创出一个新局面的，那就非赵高莫属。无论是她还是老八，都能把当前的局面完成地很好，可赵高所找到的，往往是跳出传统思维逻辑之外的新路，这也是两个心高气傲的二人却心甘情愿认赵高为队长的原因。

“如果说别人是两驱，有着双向前进动力的我们就会是四驱。当我们放开了一些束缚之后，这个世界会给我们出乎想象的回报，因为每一个单位都拥有了感知规则的权力，即使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是弱小的，不值得被计算的，但是若是只论总数的话，恐怕比我们这些开创世界开拓者还要大得多。”

神开辟了世界，却为了世界能够更快地发展放弃了属于神的荣耀和权威，能够下这种决定的，除了赵高有这个魄力，麦玲珑想不出还有谁。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把双刃剑。”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最后补了一句算是总结。

这件事情有利有弊，她把弊讲的明白，赵高也把利分析地透彻，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这是谁也没有办法预料的，即使她已经号称“先知”，洞悉了一部分最高深可以说是和命运相关的规则。

“任何世界最终都会沉沦，甚至规则也是。”赵高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句，霎时间的失神很快回转了过来，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愿意冒险，但我有一种直觉，留给我们的时间并没有太多了。”

无论是麦玲珑还是赵高，乃至于老八，其实都错过了空间第一波的招募。一步步走来看起来赵高似乎追上了许多人，甚至击杀过别的空间编号前100的种子选手。然而大浪淘沙，他所遇到的有极大可能就是最早一批进入空间中淘汰下来的，里面真正的高手，赵高有信心不逊色于他们，却很难无视掉时间所拉开的那些差距。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旁出捷径，在这群最顶尖的人群中，时间拉开的差距将是永恒的差距。

麦玲珑也随之沉默了下来。

她已经晋升了开拓者，对于一般空间里普通的探索者而言，开拓者即意味着永恒，意味着不朽。然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空间不过就是不同的新手试炼场所，只有晋升了开拓者，才开始有资格碰触规则，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