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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附近,还有着四座山,分别是“符阳之山”、“槐江之山”、“翼望之山”、“群玉之山”,弱水连通符阳之山和槐江之山,那一带居民最多,至于翼望山,因常年妖兽出没,是以人迹罕至,而群玉山山高水冷,终年积雪,常有雪妖出没,也少有人去到。
在弱水之侧,有个“灵台镇”,镇上人丁兴旺,盛产昆仑丘的特产,至于弱水其他地方,当然还有些什么“昆仑七十二派”、“昆仑三十六教”之类的门派,但这些都是凡世里的武林门派,各自五花八门,都冠以“昆仑”二字,但与昆仑虚上十二仙宫,没有半分关系,在他们眼里,住在昆仑虚上的,那都是神仙。
在凡人眼里,其实任平生也是神仙,若不是神仙,怎能一路背着口寒冰棺,从玄朝来到这渺渺昆仑之下?
今日这间名为“望江楼”的客栈,门口有两个小伙计正滔滔不绝讲诉着近来江湖上的大事,只顾着说,却没注意到前面已走来一人。
“我要一间独院。”直到声音响起,二人才回过神来,忙堆笑脸:“客官,您里边儿……”
两人话刚到嘴边,便当场愣住了,只见面前那人二三十来岁,眼神有些疲惫沧桑,而在他身后,竟然背着一口大棺材,虽说是寒冰棺,可也把两人当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绊着门槛差些摔倒,连忙扶住大门,这死人哪能往他们店里放。
虽然这段时间下来,两人见多了拔山扛鼎的奇人异士,上个月还有个举着鼎的道人,往二楼去,踩得楼板都快塌了,这些事也都见怪不怪了,可这大白天背着一口棺材到处走的,他们还头一回见到,只是这口棺,可不能往店里带,他们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要放棺的话,只能去镇外二十里的义庄。
左边的小伙计回过神来,脸上笑容有些僵硬,甚是为难道:“独院倒是剩了几间,可兄台,您这……”他说到此处,往对方背上的寒冰棺瞅了瞅,最后保持着笑脸,不好开口,只是面露为难。
“她还活着。”
任平生丢了一锭银子过去,那人接住,竟有些沉,差点没拿稳落下去,不免一惊,平日里他们接待的,都是些往桌上排出几个铜钱,便要温一碗好酒的做工人,哪能遇见出手如此阔绰的主子,可又担心这钱来路不明,但不管怎样,他们不敢开罪这些走江湖的奇人异士,便笑道:“爷,您与我这边来……”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院那边引。
路上,两人偷偷往他棺里瞅了一眼,虽是隐隐约约,但也看见了,里面果真是个大活人,气色红润,貌若天仙,如此绝美的仙子,他们便是梦里也未曾见着过,这人该不会是个人贩子吧?总之一路忐忑不安,不敢询问。
“爷,到了,便是这里,您有事,只管吩咐!”
“嗯。”
院落里安安静静,有着两座小池,几座假山,两座池子中间有一株开满雪白花朵的树,枝上每朵花都有六片花瓣,洁白无瑕,似雪一样,没有任何杂色,任平生在玄朝没有见过这样的树,后来听人说,这是弱水附近才有的“弱水三千”,还有个名字,叫“未央花”,象征爱情,纯白如雪。
嗯……姐姐一定会喜欢这雪白无瑕的未央花吧?便似他和姐姐的感情一样纯净无瑕,无关玄魔,回头看看,能否带回一枝,移植到玄朝去,姐姐醒了,看见一定会很高兴吧。
弱水三千,而他只要一人,只要身后的姐姐醒过来。
将寒玉冰棺放到阁楼里,他便在旁静静守着,一直到落日黄昏,他要去客栈前堂,在这独院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姐姐,我们已经到昆仑了,你看见了吗?你看见院子里,那一片一片,雪白无瑕的花瓣了吗……”
“你一定,会喜欢吧……”
傍晚离开阁楼,他在附近布下一层法力,以免别人闯入,随后去到前堂,两个店伙计见到是他,立马热情地招呼到了二楼去。
店里很大,也很喧哗,弥漫了酒气,有人划拳,有人高谈阔论,有人让身旁的小孩规规矩矩坐好不许楼上楼下乱跑……或许这便是尘世吧。
感悟一下凡世百态,或许对他日后的修炼,也有益。
任平生倚窗而坐,遥望斜阳下那一片晴川,暮云里隐约几点轻帆,出没在如镜平滑的江面,水中倒映着山水云天,那些小舟,就像是行驶在澄净如洗的天空上。再看近处码头,那些累了一天的工人,他们此时终于放下肩上的木料,掸了掸早已打满补丁的衣肩,十来二十个人,有说有笑,正往这边走来,走到店外临时搭起的桌子前坐下,往桌上一字排出七八个铜钱:“温一碗好酒,要快。”
他们不会进店里坐,店里的酒菜他们点不起,那些美酒雪酿更喝不起,要一碗烈酒,洗去一天风尘也就足以了,昆仑山下虽是四季常青,但也时常有寒气沉降下来,因此弱水附近的工人,都喜好喝烈酒。
任平生坐在二楼的轩窗旁边,静静看着楼下一幕幕,原来这便是尘世百态么?从前在北荒王府里,他见不到这一幕。
“爷,您看,您要吃点啥,喝点啥,我这马上给您准备来!”
伙计来到了他的桌前,语气十分恭敬,那一锭银子,足足五十两,任平生并不知道,伙计们在这做工,一个月二钱银子,一年算上年关奖励,也就三两,他那锭银子,是伙计们十几年的工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