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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内功的是‘心智的整体’。对于一个模块来说,其他模块都是不可知的黑箱,内功的过程,大部分模块都并不知晓具体经过。而我们的表层意识、自我、自己能够主动把握的部分,其实只占据了心智整体的一小部分。”约格莫夫道:“我们自己的意识想要把握心智整体运作,就只能通过另外一个或几个模块,来检索整体,然后那几个模块再给予反馈……就好像我们通过计算机的控制面板对系统进行操作一样。对我们用户来说,真正可见的,只有那几个文本或图形。整个计算机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黑箱。”

约格莫夫头向上仰着,斜过身体盯着英格丽德:“计算机对一般用户的心智是一个黑箱……实际上我们的表层意识对内功的运转也是一个黑箱吧。如果‘检索心智整体状态’的模块恰好被替换……我们只是以为自己使出了内功……”

英格丽德点了点头:“你是想说,自己还没有脱离虚拟现实?”

“这里确实有可能是现实。但是,现实与虚拟的区别真的有那么大吗?解放皇可以在虚拟世界为我准备一个工作环境,他同样可以在现实世界为我准备。‘虚拟’的意义仅仅在于降低成本。但如果收益足够高,向山是不会在乎成本的。”

约格莫夫盯着英格丽德:“没有内功,我无法知晓这里是不是现实……没有内功的话,反抗势力的资料库对解放皇或许就是单方面开放……我……”

英格丽德摇头:“你在逼疯自己,约格。”

约格莫夫沉默片刻:“如果我疯了,就此停止研究的话,或许才是对解放皇大业的打击吧。”

英格丽德道:“还记得以前侠义刚刚有起色,大家定期例会的时候,向山说过的话吗?”

“他说过的话太多了。哪句?”

“在你无法毁灭你对手的情况下,你要做一件事,自己可以得到一百份左右的好处,然后对手可以得到一百二十份左右的好处,这个时候你要不要做呢?”

约格莫夫道:“那做个屁。”

“如果你的本钱只有五十,但你敌人的本钱是二百呢?”

“可以考虑。”

“如果你的本钱是一百万,对手的本钱是一百一十万?”

“那没什么好考虑的吧,做与不做差别很大?”

“百分之一,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啊。”英格丽德道,“而且,所谓‘一百左右’与‘一百二左右’都只是预估的数字。最终的结果不可能这么准确。在事件发展的过程当中,你或许可以通过运营,拿到一百二十一的好处,而让对手最终只拿一百零一。”

“这就是‘博弈’的关键。如果你和敌人无法相互毁灭,又都能从一个事情里获得好处,那么就要思考,怎么让自己成为收获更大的一方。”

英格丽德指了指星空:“由于基准人的冬眠能力,所以解放皇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灭杀所有反抗者。对于解放皇来说,‘朝贡’是利用边境人的能力工作,也是控制边境人的一种手段。边境人不接受朝贡也可以生存,但是难以壮大。双方都觉得自己能够在这一场博弈之中获得好处。具体的抉择过程更加复杂……”

约格莫夫道:“但这不正好是向山所擅长的事情吗。对于这种规则暧昧、过程混沌、关键信息不可见的活动进行经验性的分析……他很擅长这种事吧,让潜在的敌人误认为他是‘同伙’……”

——所以公司才能……

英格丽德只是问他:“如果仅仅是因为解放皇有可能在过程中获得好处,你就不反抗了吗?”

约格莫夫没有说话。

“如果是二百年前的向山,他肯定会说,就先让他们赚吧,最后肯定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

英格丽德站起来,拍了拍约格莫夫:“走吧。这才哪到哪,才刚刚开始呢。”

“是啊……”

巨型建筑的阴影中,航天器正在缓慢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