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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夏这边诸人忽然觉得,面前的茫沉虚空似是陡然变得深邃了许多,看去虽仍是先前那般模样,可总是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同了,但具体又分辨不出来。
虽说元夏前几次侵袭,也是撞见了虚空邪神的,可那时候见到邪神的大多数人都是当场死绝了,并未能将消息带了回去。
纵然后来因为一些受到污秽之人令元夏有了些许发现,可因为天夏一直遮掩虚空邪神的存在,元夏之人后来再也不曾遇到过,故是判断为天夏的某种神通,毕竟通过假身斩杀正身的手段都出现了,其余着实不算什么了。
他们事先也绝然想不到,这片世域之中,除了天夏上层,居然还另外存在有上境大能。
他们习惯了以元夏的角度去思考一切,放在元夏这边,那是绝不可能容忍这么一个莫大的威胁存在身边,怎么样也是要集中力量清除掉的。
其实天夏即便有这个想法也做不到,毕竟天夏败覆上宸天,再到理清内层,左右也不过就这百来年间的事,对于修道人可谓是相当短暂了,而这些事做罢,元夏又来了,哪里抽的出手去做这些事?
元夏诸人发现异样也只是一瞬间,在他们反应过来后,蓦然发觉,原来可以见到璀璨银河,虚空星辰俱都隐没不见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去了。
不但如此,连本来需要侵攻的天夏,此刻似乎也是一并不存在了。
蒙蒙青光笼罩的偌大广台,此刻仿佛成了一盏青灯,而在浑沉的虚暗之中,似乎是此间剩下的唯一一缕灯火。
凌灵子看向一边,声音放沉,道:“钟甲道友,劳你出手。”
钟甲道人点头,从袖中拿出了一枚尺长玉简,持住一端,凝神片刻,对着前方就是一挥,一道骤然亮起的光束霎时撕破虚黯,直抵虚空尽头。
此宝器名唤“光鉴照”,一旦受到敌方针对,以意御使,祭光照落,无有不中,任何敌方都会被逼得显露本来身形,若是镇道之宝反制,则会被困顿于光中,只能任人宰割。
此宝器实际上还有其余宝器负责配合,不过如今却需确认敌人在哪里,又需知晓是什么样的敌人,故此只先动用了此器。
凌灵子认为,只要确认了这些,不管面对的什么,施展的又是什么手段,凭借他们掌握着诸多镇道宝器,也足以将之克压了。
只是他此刻顺着那光芒望去,出现的异象让他也是忍不住心中一跳。
只见那光芒之中,却是出现了无数苍白呆滞的巨大人脸,
这些人脸有些是陌生的,而有些则是他熟悉,有些干脆就是身旁之人,还有一张人脸,赫然就是他自己……
他凝神看了一会儿,却是冷笑一声,对着旁侧开口道:“虞道……”只是说到一半,语声微微一滞,眼瞳也是为之一缩。
他忽然发现,下首处所坐之人,在座得几个人全都却是变成了身上堆满了异肢,长满了各种细密眼珠的怪物。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感应之中,这些人俱是原来那些人,而并不是什么妖邪所化。
这时似是听到了他的呼喊,下首离他最近那一个,现在转过“头”来,用挤满了眼目和扭纠肢体的部分看向他。
他脑海里这时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自己在这些人眼中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然而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脚下的身影,同样也是在那里挥舞着无数细长肢体。
他这时目光朝下首那人手中一眼,其虽然那里还是托着“宁奉盏”,可是此刻照出来的再也不是辟邪青光,而好像是混杂着黏液和血块和污秽,整个广台变得灰蒙蒙的一片。
连上层宝器都……
不对!
上层宝器绝不可能被这么轻易克制,这是有上层力量插手了!
他眼神之中陡然冒出了一股冷峻光芒。
莫非天夏的上境大能动手?
不可能。
他马上推翻了这个猜测。
身为上三世的求全之人,他很清楚,天夏与元夏上境大能大部分都是同一人,绝无可能亲身下场,而且这么做也没有丝毫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