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这天下兵马都是你的啊,架空了衙门架空了皇帝,你想干啥呀。
李岩感觉很无奈,很烫手,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忧桑,前边的火他们三个还能有理有据的撒尿给呲灭了,可这一波……真不知道帮他擦屁股。
难不成他在自黑?
一瞬间李岩闪出这么个念头,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还没到功成名就全身而退的时侯,用不着自黑,可他实在又想不出常宇这次为什么那么独断独行,这其中逾越的红线太多了,只恐龙颜大怒!
毕竟,如今不是战时,那会儿常宇奉旨督军,他有权调动兵马指挥作战。
而现在你搞什么啊,巡视督查都可以,数十万大军你一声不吭说打谁就打谁去了,这天下兵马是你的呀,谁给你的权利!
咚咚外边又传来敲门声,一个太监满头大汗小跑进了:“三位将军,皇上召您入宫……”
大栅栏附近的胡同里有家非常不起眼的客栈,作为外城最繁华地段,这儿向来热闹的很,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数日前李过一行入京便是住进了这家客栈,由于其身份特殊进城时特别的低调,低调到便如寻常行商旅人一般摸样,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人曾是搅动天下风云的大魔头之一,在贼军里有一只虎称号的李过。
当然,他的身份和行踪只能瞒过普通人,其实从过了黄河之后他的一举一动便在有关部门的严密监控之下。
入城之后那更不用说,所行之处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番子和锦衣卫盯着他,对于这点李过心里头自然也是通透的。
所以他愈发低调和谨慎,仅带几个随从入城寻了家普通客栈住了下来,门一关窗一开,足不出户。
李过入京是来替他爹李自成来谢恩啊,虽不是奉旨而来,但朝廷也没拒绝,这事就有意思了。
若是奉旨或者官方认定的事,入京之后到礼部走一趟把规矩礼仪学了,就等着皇帝召见了。
问题是朝廷从一开始就模棱两可,以至于李过到了京城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找谁去。
有种投石无路的感觉。
好在,经常还有人。
大军师宋献策和刘希尧。
和谈落定之后,李闯集团确定投靠朝廷,在京城负责谈判的宋献策和刘希尧名义上已属于朝廷的人了。
但也只是名义上。
因为事实上,和谈之后就没人理会他们了。
朝廷事那么多,没人在乎他们,更没人没事找事去给他俩安置什么闲职,而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和谈确定之后李闯集团的将领和谋臣都有明确职位封赏,唯独这俩人好像被忘记了似的。
城外的刘希尧变成了游兵散勇,不过境遇稍好了些,虽还有人盯梢禁止他们擅自离京,但不像之前那般软禁在营地里没吃没喝的了。
城里头的宋献策变成了个闲人,搬出了大世界住在崇文门附近的客栈,每日在京城茶楼酒肆游荡闲逛似闲云野鹤好不自在。
在别人看来这矮子可能已城弃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不过宋献策心里头清楚,他和刘希尧是被大太监预定了。
所以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等大太监回来就行了。
至于李过入京,田见秀部在京外二十里,他都知晓,但没有主动前往叙旧,至于原因,众所周知。
他甚至都猜到田见秀部突然驻扎城外以要粮草支援为由驻足不走的用意。
无非是为了李过。
生怕朝廷对李过不利,留在城外施压而已。
幼稚,宋献策得知这消息时候摇头苦笑,今时不同往日,京营兵马经过这年余轮流出去拉练,虽算不上精兵强将,但早非昔日阿蒙了,至少不怂了,至少不会被你那几千兵马吓到。
更不用说近在咫尺的蓟镇兵马了,随时拉过来收拾你。
甚至可以说李岩,周遇吉,唐通三人入京时带的亲兵合在一起就能够田见秀喝一壶了。
不过话说回来,宋献策也非常理解田见秀,虽自不量力也要为之的。
宋献策没去找李过,却等来李过派来找他的人。
去,不能不去,他也想去见见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