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们刚才也就赚了个吆喝,根本还没来得及上手,对方已被常宇几人给干趴了,但话说回来,不管如何人家没跑就是挺仗义的了。
“惠当家的说的没错,要共进退,之后还有劳诸位”常宇的话让惠老头几人听了直点头,心里却开始打鼓,这伙人战斗力那么强,若是要黑吃黑的话……
差点就阴沟翻船了,这让常宇心里又气又好笑,果然干这行的得如履薄冰处处小心谨慎,一个小小的疏忽大意都能掉脑袋,这一场恶战短暂而激烈,除了大耙子外常宇等十人皆参战,除了他和青衣没再填新伤其余人都中了刀,一个个忍不住各种污言秽语的骂着,惠老头和他的人忙着给众人包扎,一番折腾后,天色已大亮,正东一个红球缓缓升起,但天儿还是冷的要死。
“掌柜的俺只能送到这儿了”在众人歇息的时陶云东走到常宇身边低声说道,常宇微微点头,陶云东的身份是锦衣卫潜伏暗探,而且他在蒲城已成了家,于公于私那儿都有了牵挂,而且他出城太远的话返回时有可能遭遇麻烦。
“你牵匹马走吧”常宇起身送他,方玉海见状知道陶云东要走了也赶紧走过来,一脸的不舍:“陶兄救命之恩永生难忘,咱们……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陶云东笑了但充满了苦涩,任谁都知道,这乱世生死难料,再见太难!
“俺单人单马太惹眼了,还是走着回去了”陶云东婉拒了常宇的好意,然后对况韧等一众人拱拱手转身离去,常宇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突然翻身上马追了过去,况韧大呼:“掌柜的”就要上马追去,被常宇喝住:“不要过来”。
不多会常宇追上一头雾水的陶云东,然后取了二十里银子给他:“这一路陶兄没少帮忙,说谢谢太俗气,这是兄弟们的心意”。陶云东轻摇头笑了:“俺要是拒绝了也俗气,行,谢谢诸位兄弟了”说着接过银子往怀里放了,拱手道:“若将来咱们还活着,记得来蒲城来喝酒!”
“我一定会来的”常宇在陶云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翻身上马离去,陶云东张大嘴巴一脸愕然瞠目结舌了好久,然后使劲给自己个打耳光,忍不住哎呦一声,又伸手把怀里的银子摸出来看了看,然后看向远处那匹马笑了:“这辈子值了,不死也有的吹了”。
大明有数不清的暗探,有的隶属锦衣卫,有的隶属东厂,有的隶属军方,他们很多人最终都默默的死去,没人知道他们生前的丰功伟绩,也没人知道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刀山火海。
常宇无比敬重这一群体,他能做的或许只是眼下让他们能有一种自豪感,无论是生是死都自豪,曾为大明效力舍生取义而自豪,或者曾和大明东厂督公并肩作战过而自豪!
“那人怎么走了,你们掌柜的怎么也走了?”惠老头实在按奈不住好奇心去问况韧,他看的出来,虽然一路上是王辅臣吆五喝六的,但事实上除了那个年轻的掌柜的,眼前这青年才是二把手。
“惠老头你一把年纪了难道不知道少说话多做事”况韧瞪了他一眼,惠老头闹了个无趣回到火堆旁边蹲着不说话了,况韧几人虽不知常宇去干什么,却又都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有些拗口和矛盾,却也事实,他们太了解自己这个年轻的督公了,对待敌人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屠!但对自己人特别的重感情重义气。
“自小听过慈不掌兵,偏偏掌柜你又……”青衣看到回来后的常宇坐在火堆旁边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怎么劝,就觉得眼前这少年真的是太好了,她下山不久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以前甚至不知道太监是什么人是好是坏,所知道的都是这一路的道听途说,听这人说那人说,听老百姓的议论,听常宇身边的人说……
慢慢的她知晓了眼前这个少年人是个太监,又是东厂的督公,他杀人如麻能征善战,若非他力挽狂澜平内乱抵外辱大明早就垮了……可偏偏还有很多人骂他坏,想杀他……
可不管外边的人怎么骂他,多少人想杀他,但他身边的人个个都会毫不犹豫的为他挡刀为他去死!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夜魔素净曾经就说过愿意为他死,青衣曾问过为什么,素净当时摇头:“说不上来,但你会觉得为了他死是一件很值得的事,因为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在危险来临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帮身边人挡刀”
“我也会为你挡刀!”青衣偷偷看着躺在火堆边闭目小憩的常宇,心里头默念着。
众人没敢多待,暖了身子吃了点东西,便赶紧上路,行数里外遇一村子,惠老头前去问路回来告知:已进入渭南地界,前方三四里有个大集市叫蔺店镇。
说来众人已奔赴六七十里地了,再往前行四五十里差不多就到渭水畔。
这又是常宇的反其道而行,却也是一种无可奈何,北边是绝对过不去了,走中原估计连大荔县都混不过去,那就走南路!当然他不会无脑的渡渭水之南,那边无论是不是贼军的主防线,都是刀山火海,因为那边兵堡,防所太多了,简单来说就是军管区,想浑水摸鱼那是找死,现如今也只能在忽悠下老百姓,遇到稍微细心点的,大胆点的,或者人多些的贼军都能发现破绽。
不过常宇也并没打算跑到渭河边边,计划是从渭水和大荔县之间穿插东去,一旦摸到黄河边便无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