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昨儿那词今儿这两首歌怎么就粗鄙了,若这样的佳作尚不能登大雅之堂,那得气死多眼高于顶的人”。朱媺娖翻白眼。
常宇耸耸肩:“若殿下喜欢的话,改天容臣想想,今儿是见底了”说着打马离去哼了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朱媺娖听了身子一颤,赶紧将头缩回车厢,捂着心口喘着粗气,这,该死小太监,怎么随便哼一句,就让自己的小鹿狂奔起来了……天青色等烟雨,虽仅仅一句,可是好美啊,而我在等你,他在等我么,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坤兴公主陷进去了。
哎,宋洛玉看在眼里忍不住叹口气,小督公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瞧把这公主的魂给勾的。
常宇今儿装b装的意气风发,也是心满意足了,山风虽大也不坐车纵马狂奔同朱慈烺赛脚程,好一个太子爷一边拍马狂奔一边高歌笑傲江湖,灌了一嘴的风。
晌午时,常宇一行抵达中后所,全称叫广宁前屯卫中后所,也就是后世的绥中县。
眼下也是山海关和宁远之间唯一还健全的卫所,事实上在去年的时候亦为鞑子所毁,年初开春宁远大战时,常宇将此处做物资中转站,李岩曾在此驻兵修葺,后联手众山贼以及常宇在卫所外的六股河上大败多铎。
战后有周边百姓搬迁进来,又有从良的山贼在此定居,眨眼半年过去了,竟成了一繁华小镇,里边都开了几家店铺,衣食住行样样齐全。
但毕竟是个卫所,吴三桂也遣数十守兵在此驻扎巡视周边治安震慑宵小,也因此中后所前后几十里地界太平的很。
朱媺娖提议在中后所里的饭馆吃了午饭再走,常宇没直接答应而是让她先进去看看再说,于是兄妹俩就进去转了一圈,脸色都不是那么的好看。
“还想在里边吃么?”常宇笑问道,朱媺娖摇摇头:“还是在外边野炊吧”。
中后所只是个卫所,就相当是个部队大院,里边人多地方小,下了雪地上泥泞不堪家畜乱窜极尽脏乱差,加上边陲小镇物资贫乏,哪有什么像样的吃食,如此乌烟瘴气别说她金枝玉叶了,就是常宇进去都皱眉头。
渡六股河时费了些时间,行数十里至烟台河时天已黑了下来,雪沫子又大了起来。
亲卫去河畔寻船家渡水,常宇站在河畔撒了泡尿,然后拍了拍旁边朱慈烺的额肩膀说:“对岸就是中右所(宁远卫中右所)废墟,距离宁远差不多还有五十里地,你是想今晚扎营明儿再走,还是趁夜赶路”。
朱慈烺拨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尿到手上了……这里不都是你说的算么,听你的呗”。
常宇讪笑道:“瞧您说的,您是太子爷啊,意见很重要滴”。
朱慈烺撇撇嘴:“得了吧你,就是想看我笑话罢了”说着耸耸肩:“你若不怕山贼劫道就走夜路,你若怕就天亮再走吧”。
“此处距宁远五十里地而已,没有山贼那么大胆子出来搞事,就是有那也是吴三桂养的,见到官兵绝对不会动手,最多欺负些过路商旅罢了,所以本督何惧之有”。
“既是如此,你又参考本宫什么意见,显摆来了”朱慈烺哼了一声,朝马车那边走去:“本宫乏了,要上车睡觉,无事休得相扰”。
“你若上车睡觉便算食言”常宇嘿嘿一笑:“莫忘了出关前的承诺,同将士同甘共苦”朱慈烺叹口气:“我说过话自是算数的”。
渡河之后已是亥时(晚九点)常宇算了下走夜路差不多凌晨三四点,若要进城少不得一番折腾人,但若就地扎营可苦了手下兄弟,毕竟这次准备不足又碰到这坏天气,太子和公主还能睡马车,手下这近百兄弟则只能露宿荒郊了这大风天的没帐篷的确辛苦。
他一时拿不定注意便问蒋发意见。
蒋发曾随他来过宁远,想了一下道:“走几十里夜路倒无妨,虽是山道慢些就慢些,只是到宁远还要过三条河,怕是这深更半夜的渡口无船咱们也找不到船家渡水”。
常宇一拍大腿,怎么忘记这茬了,不说前头那两条水,宁远城外就有条大河,得了,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