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的任何一丁点好消息,都能为联邦带来极大的士气提升。
盖弗拉特使站在窗户边看着城市中那些自发组织起来欢庆的人们,表情里有着一些说不上来的厌恶。
他厌恶的并不是这些欢庆的人们,也不是他们发出的噪音,实际上他厌恶的是盖弗拉的弱小!
作为一名盖弗拉的贵族,曾经铸造,见证了盖弗拉最辉煌时代的参与者,他痛恨着现在的一切!
联邦人在纳加利尔战场取得了一次胜利,尽管他很想说这种微不足道的胜利对整个纳加利尔的战争局面不会带来太大的改变。
可他还是没办法这么说,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在嫉妒,痛恨,厌恶,因为联邦人面对强大的彭捷奥陆军不仅可以反击还能获取胜利。
而曾经作为一个时代的主宰者,曾经伟大的盖弗拉,却只能一次次的碰壁,甚至还需要联邦人的军事援助才能对抗下去。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他尽力抚平内心中波动的情绪。
联邦的总统先生把这次谈判放在这场胜利传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想要借助联邦陆军在前线的胜利,从心态上压制住自己。
这使特使非常的不爽,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现在盖弗拉的情况的确不太妙,失去了联邦陆军的帮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能力对彭捷奥的占领区发动进攻。
反倒是彭捷奥人和当地人开始试探性的对铁桶防线发起小规模的进攻,他们不断在防线上寻找薄弱的地方。
别看每次进攻爆发的很突然,结束得也很快,可大家都清楚。
只要让他们找到了合适的机会,试探性的小规模进攻立刻就能演变成大规模的总攻。
安美利亚的局势比他们说得更严峻一些,甚至总统先生私底下给他传了口信,必要的时候,可以作出适当的妥协。
离谈判还有二十五分钟,房间的门响了,是联邦安委会的人,他们请特使离开酒店,前往总统府。
从房间里出来,在安委会特工全程的保护下,他乘坐电梯来到了酒店的一楼。
一楼大厅里有一些人,他们或好奇或不那么好奇的看着特使,联邦人对享有特权的人,都不会抱有什么太友善的目光。
那些目光让特使很不舒服,他加快了步伐。
整个车队停在门口,在特使即将出门时,被人稍稍阻拦了一下。
“请稍等片刻”
阻拦他的安委会特工只是微笑着这么说,特使发现另外一名和自己体型,发型都差不多的家伙突然挤开了自己,从正门走了出去,上了车。
而他还站在酒店大门的隔间里——
酒店的大门有两层,第一层是最外面的,然后中间有一个大约五米左右的短暂的通道,地面铺着地毯,然后才是第二道大门。
这种设计主要是为了让酒店大厅和外界有一个简单的分界,比如说在暴雨天时,如果没有这个通道,酒店的地面就会被人弄脏,并且总是湿漉漉的。
但是有了这样的一个通道,不仅让酒店看起来更气派了,也隔绝了很多的灰尘,污水什么的。
人们经过中间通道时,脚底的灰尘污垢会留在那些耐脏的地毯上,等他们进入大厅时,也不会把大厅的地面弄脏。
而且两面大门使用颜色不同的玻璃,也能够保护大厅内的情况。
特使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意识到了什么。
“有人要刺杀我?”
安委会的特工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等车队远去之后,又来了三辆车,他才带着特使从门内出来,上了中间的那辆。
然后三辆车朝着之前车队相反的方向驶去。
全程没有人向特使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特使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
一些间谍已经发现了这些事情,他们预谋要刺杀特使。
一旦特使被刺杀,短时间里联邦和盖弗拉之间的谈判就很难继续。
这里面实际上涉及到了一些更深层的问题,因为这是一场“谈判”,它就等于告诉人们,盖弗拉和联邦在某些问题的立场上,并没有站在一起!
国际形势,外交,永远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特使真的被刺杀了,那么盖弗拉人就肯定要怀疑,这场刺杀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就算首相能够按捺住心中所有的疑惑,这不能保证其他贵族,其他政客不往歪的地方想。
他们会思考,这是不是联邦给他们压力的一种方法,不然特使为什么会死在布佩恩?
那可是联邦的心脏地带,他们不会相信彭捷奥的刺客能那么轻易的,在一个国家的核心地带刺杀特使。
又或是这的确是彭捷奥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