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挺直了腰杆,掩饰内心的尴尬:“咱们工部衙门一百二十人,每人供应一筐煤,共一百二十筐,已经全部发下来了,此事人所共知。燕七,你故意纠结此道,是何道理?难道,我会故意扣押这一百二十筐煤吗?真当本侍郎瞧得起这点玩意?”
熊富才又来劲了:“蒋侍郎两袖清风,不贪图公家一分钱,燕七,你如此诋毁蒋侍郎,万万不该。”
黄之凯猛拍马屁:“蒋侍郎品德优良,才不会假公济私呢,谁怀疑蒋侍郎,谁就是脑子有病。”
呦!
这两条狗又开始叫起来了。
燕七一脸不屑,盯着蒋东渠,一语道破其中玄机:“咱们工部衙门的确有一百二十人,你也的确拨付了一百二十筐煤。但是,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可谓避重就轻。”
蒋东渠嘴硬:“什么避重就轻,燕七,你休得胡乱引导,败坏我的清白名声。”
燕七也不绕关子,直接逼问:“工部是个庞大的部门,咱们工部衙门的确有一百二十人,你也的确发了一百二十筐煤。但是,你别忘了,工部衙门下设四个司,分别是工程司、山泽司,屯田司,水利司。这四大司所有人员加起来,足有一千余人。”
“而且,我也调查过,蒋侍郎为工部四大司拨付的煤炭,一共只有四百筐,加上工部衙门一百二十筐,共有五百二十筐煤。也就是说,咱们工部共有千余人,一共才拨付五百二十筐煤,是这样吗?难道不觉得太少了吗?这么少,如何取暖?”
“蒋侍郎,你身为工部侍郎,掌管工部,却
仅仅搞来这么点煤炭供应,是不是说明你没能力,是个无能之辈?既然是个无能之辈,又有什么资格拷问田横?你为什么不去赋闲呢?真应了那句话:乌鸦落在猪身上,嫌猪黑!”
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
蒋东渠张口结舌:“啊,燕七,你住口,你胡说什么,这怎么能说我没能力呢?你少在这里巧舌如簧,败坏我的名声。”
燕七道:“一千多人的工部,你只要来五百二十筐煤炭,此事已经石锤,谁也反驳不了,你这不是没能力,又是什么?不妨找个借口说来听听。”
蒋东渠没想到燕七对工部的煤炭供应这么了解,简直是了如指掌。
不用说,定然是田横这老东西给燕七透漏的消息。
局面太尴尬了。
蒋东渠轻咳一声,找理由搪塞:“是这样的,今年是个寒冬,四处缺少煤炭,加之,大华与突厥打仗,煤炭要优先供应士兵,所以,我们的煤炭供应便捉襟见肘。”
“我身为工部侍郎,当响应国家号召,为皇上分忧,为大华分忧。所以呢,在煤炭分配之上,仅仅为工部争取了五百二十筐煤。这不是说明我没能力,只是因为我的格局更大,有一颗家国之心……”
“打住,你给我打住。”
燕七懒得听蒋东渠自吹自擂,抓住重点,直接点题:“你的意思是,你确定从户部仅仅争取了五百二十筐煤炭?这个数据准确吗?”
蒋东渠毫不犹豫:“当然准确。”
燕七忽然笑了,笑的眉飞色舞,像是小孩子吃了棒棒糖一样开心。
蒋东渠有些发毛:“你笑什么?你干嘛看着我笑?”
燕七笑够了,突然说道:“你这数据不对啊,你说你从户部要来了五百二十筐煤。但是,据我所知,户部为工部一共拨付了一千五百二十筐煤炭。这么算起来,有一千筐的煤炭不知去向。下面,我请问蒋侍郎,你知不知道这一千筐煤炭去向何处?”
听了这句话,蒋东渠惊得天雷滚滚,脸颊扭曲,鼻头越发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