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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
这一天,林昭连续奔波百里后,前方的林间小路逐渐消失,草木丛生,使得原本官家的官道也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他只能拔剑砍开荆棘,依照着落日来判断方向,一路向南,就在黄昏时,远处传来了滔滔不息的水流之声。
少年提着先锋营百夫长的佩剑冲出林地,怀里抱着一堆林子里采来的野果,将剑刃归鞘之后,一边啃着一个野苹果,一边审视着前方。
眼前,是东西纵横的大江,江水滔滔,浪花不断。
“嗯?”
少年眯起眼睛,体内有一缕力量正在与这条大江呼应、共鸣,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林昭自然明白,体内的这道气来自于自己书写兵家符箓所温养的兵家杀伐之气,这口气与武夫的一口真气又有一些不同,更加玄妙,不可言喻。
这条江不太寻常。
这条江,江水深处似乎藏着十分浓郁的兵家杀伐之气,而当林昭在岸边铺开地图寻找这条江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
洗剑江,整个北域最大的一条江河,东西贯穿,将整个大陆南北隔开,而至于为什么这条江叫做洗剑江这么奇怪的名字,不得而知,地图上没有说,林昭所看过的志怪传说、大商王朝的王朝地理图志上也从来不提这条江,似乎这条江是某种禁忌一般。
不过,洗剑江中杀伐之气浓烈,这让林昭实在心动。
他打算留下来,在洗剑江边修炼几天再说,因为这里可以温养自己胸中的一口兵家之气,兵家之气的浓郁与否,是能决定他所写出的兵家符箓的品秩的,而且临行之前楚帅、陈雨都说了,沿途在何时何地都可以稍作停留,护送堪舆图的事情不急,不要耽误了自己的修行。
于是,少年马上在江边结庐而居,挥剑砍伐树木,搭建了一座不算大的小木屋,屋顶以草叶覆盖,遮风挡雨,少年勤快,顺手还做了一个木门,之后以岸边青苔与泥土捣浆,把小屋的缝隙都给糊上了,这么一座屋子,足以让他久居。
一直忙到深夜时,林昭这才得以休息,燃起一堆篝火,架起一口小小的“行军锅”,从林地里挖了一些野菜,加上自己带的干肉条,临时煮了一锅肉汤,再在火边热上几张大饼,之后一个人舒舒服服的吃了饭。
饭后,开始在江边练拳,温养胸中一口兵家杀伐气。
此时此刻,雪域天池。
帅府之中,楚怀昔帅案前一堆卷宗,细细审阅,而一旁的黄庭遇则懒得多看一眼这些卷宗,老黄觉得很麻烦,打仗就打仗呗,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
“第几天了?”
正在审阅卷宗的楚怀昔忽地问了一句:“林昭离开雪域天池,第几天了?”
黄庭遇粗略一算:“第九天了。”
“哦”
楚怀昔颔首。
“怎么?”
黄庭遇微微一笑:“后悔了?就不该让林昭去送这份堪舆图对不对?还说什么这张堪舆图是大陈王朝地师修士们的心血之类的,有这么珍贵吗?咱们的府库里还有几十份呢,大商王朝想要的话,派遣十名铁骑飞马送去,怎么也能送到了,何必要林昭这决死营的统制亲自去?”
“不一样的。”
楚怀昔皱眉:“林昭从未下山,需要一些历练,一位统帅,一位武人,光是会拳头上的功夫,却不明白天下的道理,这是万万不行的。”
“哼”
黄庭遇嗤笑道:“恐怕这不算是正当理由吧?”
“你黄庭遇可真是雪域天池狗头军师啊,能掐会算,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你?”
楚怀昔气笑道:“那我就直说吧,十天前我就收到了一封来自北方探子的密报,妖族的前军统帅玉卮在九丈原一战亏损了八千妖族精锐之后,大发雷霆,已经派人来雪域天池打探到林昭的身份了,下一步就会派死士来刺杀林昭,除非林昭的头颅摆在玉卮的案上,否则这位大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这就是派林昭下山的理由?”
黄庭遇不禁失笑道:“在天池岭上,林昭有多少人保着?你我不说,还有那书肆的秦老板,还有那苏山君,妖族死士真能在天池岭上杀人就见鬼了。”
“不怕妖族。”
楚怀昔皱眉道:“如果是人族呢?北方四族统治北境数百年,与北方的山水早就已经盘根错节,玉卮想要收买人族修士杀林昭很难吗?”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
黄庭遇摸了摸脑门,道:“算了,这种费心费力的事情,楚帅你想就是了,我老黄只是楚帅阵前一把刀,想让我砍谁就砍谁。”
楚怀昔笑笑,没有再说话。
凌晨。
洗剑江边寒风瑟瑟,按理说起风了就不会有雾,但偏偏岸边有一缕缕轻烟般的雾气缭绕着,将整个江边的林子都笼罩在其中,江边,一条足足一米长的黄骨鱼在水中挣扎上岸,尾巴疯狂拍打,转眼间就化为了一袭杏黄短衫的身影,是一个中年人,手握锋刃上布满荆棘的短刀,那刀就像是黄骨鱼的尖刺一样,泛着寒光,显然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