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赞干布叹道:“悔不该听大论之言,未曾想到唐军如此奸诈,一个试探性的初战,便是用计引诱,怪我用人不当”。
禄东赞闻言忙是说道:“汉人有句话,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赞普下令撤兵吧,兴许阿布特所部还能留有火种”。
松赞干布闻言也不犹豫,“正该如此”,当即下令收兵,只是紧握的拳头说明这位高原霸主并不甘心,仅仅是初战便失利,他很不甘心。
随着吐蕃收兵,阿布特浑身带血,亦是被部下拼命抢了回去,万余吐蕃士卒仓皇回营,李破军见状也是见好就收,下令收兵。
吐蕃大营,最高大最宽敞的大拂庐里,浑身浴血的阿布特低头不语,松赞干布暗叹一声,却是并未表现在脸上,上前用衣袍擦拭阿布特身上的鲜血,和声道:“阿布特兄弟作战英勇,不愧是我吐蕃勇士,快快下去治伤吧”。
“赞普,我……”,阿布特只是莽撞,并不是傻子,他也知道他莽撞中计导致损失惨重,一时间又是悔恨又是惭愧,松赞干布并未多说,只是拍了拍阿布特肩膀。
“诸位兄弟,我松赞干布十二岁继承赞普大位,十数年来南征北战,有胜亦有败,如汉人所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小败,不足为虑,我大军主力尚存,何愁不能歼灭来犯之敌”。
松赞干布看着气志消沉的众将,朗声说道,自出征以来,连战连胜,只可惜受阻于平都山下数月,如今已出征接近一年,将士都有疲惫厌战之心,这是松赞干布最为忧虑的。
听了松赞干布的话,气氛有所缓和,禄东赞也是说道:“唐国还在与遥远的高句丽作战,高句丽也是拥有数十万兵马的大国,牵制住了唐国大部分兵力,唐军更加疲惫,唐军的负担更重,而且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雪域高原里,早已经熟悉了这环境,唐人一进高原就会中瘴毒,难道我们要任由唐军攻占高原,抢夺我们的牧场和牛羊吗?”
众将顿时士气大涨,松赞干布也是欣慰的点点头。
正在这时,帐外来报,“报,赞普,唐国暗探来报,唐国已从高句丽撤兵”。
众将脸色一滞,松赞干布刚刚浮现的笑意愣住了,继而便又是哈哈大笑,“诸位,唐军从高句丽撤兵了,高句丽当年杀戮了几十上百万汉人,连这都可以忍受,竟然退兵了,这说明了什么?”
禄东赞眼睛一亮,“这说明唐国已经无力再战了,唯恐两线作战失利,动摇国本”。
松赞干布赞赏的点点头,“正是如此,说明唐军怕了,怕失败了”,众将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正欲附和,忽的,帐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报,赞普,平都山大败,小论赤桑扬敦殉国,达桑率领万余残军撤回”。
话音落下,便见得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进到大拂庐里。
“达桑?真是你……究竟怎么回事?”松赞干布顿时大惊失色,忙是抓住达桑追问道,禄东赞等众臣也是一脸惊愕。
达桑一脸痛恨,“小论赤桑扬敦不听我言,从不寻找机会主动出击,还将我捆绑起来,每日里只是打猎游玩,静待象雄人断粮,更是疏忽于戒备,象雄大将军那伏罗趁着雨夜袭击,又用火油惊动了马圈,我军大败,赤桑扬敦也被象雄人截杀,仅剩我收拢万余残兵一路逃回”。
松赞干布身子一晃,只觉得眼前一黑,但并没有全听达桑的话,而且目光一转盯着达桑问道:“赤桑扬敦为何捆绑你?夜袭时你在何处?”
达桑嗫嗫不语,而后追问,方才说出前因后果,松赞干布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