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贾固终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当即道:“当下还有个发财的机会,不知道少酋长有没有胆子取?”
野利阔能闻言凹眼一瞪,贾固忙慌说道:“因为吐蕃攻打象雄国,所以朝廷派遣使者携带大量金银财宝前去吐蕃,意欲调停战争,那可是十几箱金珠宝贝啊,少酋长如若不取,岂不可惜”。
野利阔能听了此话,瞳孔一缩,略有些谨慎,忙是问道:“你想做什么?”
只见得贾固阴测测的一笑,“如今大唐正欲高句丽开战,料想再无心思插手吐蕃的事,不若少酋长派兵截杀了使团,而后那些金珠宝贝,你与韩威分了去,顺手赏赐点边边角角给我就成”。
怎知野利阔能听了却仍是紧紧盯着贾固,“截杀使团?这在唐国可是谋逆大罪,你不怕?还是说,其中有何阴谋?”说着声音狠厉,伸出手掐住贾固的脖颈,一脸的审视。
贾固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忙是摆手挣扎,“少、少酋长听我说完。截杀使团虽是大罪,但是眼下大唐正欲高句丽交战,不可能再插手吐蕃的,到时候留下点印记,嫁祸给吐蕃,或者马匪便是”。
听了这话,野利阔能眼神灼灼,死死的盯着贾固,忽的哈哈大笑,给贾固捋了捋凌乱的衣服,“好,贾参军果然是我党项的好朋友,发财的事想着我们,既然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干了”。说着又是低声道:“韩都督倒是好胆气”。
贾固又是摆摆手直道:“韩都督不知此事,一概不知,还请少酋长慎言保密”。
野利阔能嘴角一扯,看着贾固,眼神露出一丝丝的嗤笑,或是怜悯,可怜的贾固,不仅是我党项羌的走狗,还是韩威的弃子,可怜他还不知。
待得贾固抱着圆满完成任务的喜悦走了,野利阔能摇头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杯青玉印象,上面刻着野利阔能看不懂的字,但是野利阔能知道,这时吐蕃副相桑布扎创造的藏文。
印象上面的四个字,那位年轻的吐蕃贵族将军特意跟他解释过,翻译成汉话叫做“悉南纰波”,在吐蕃只有尊贵的年轻贵族才可以担任这个官职,因为悉南纰波是赞普的侍从官,相当于中原王朝唐国的千牛备身或者六部郎中一样,都是皇帝的亲随侍从官,在吐蕃担任悉南纰波之人都是贵族子弟,还都是深受赞普信任的,由此可见,松赞干布赞普对于他野利阔能的信任了。
想到此处,野利阔能不由得失笑,半月之前,那个年轻贵族找到野利部,封野利部的酋长,也就是他的父亲作为吐蕃如本,如本是吐蕃高官,类似于中原唐国的都督或者刺史了,属于封疆大吏,而对于他,更是封为悉南纰波,赞普侍从官,对此,野利阔能是欣然接受的,
因为野利阔能作为草原汉子,从他的内心深处,他可能臣服于草原霸主,但不能臣服于中原汉人,对于臣服于大唐的突厥的阿史那思摩、铁勒的契苾何力还有他们党项的细封步赖等人,他是极其看不上的,在他看来,骑马牧羊的草原勇士只能臣服于草原霸主。
而对于那个年轻的吐蕃贵族给他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查清使团行踪,伺机截杀使团,他也是积极奉命,第一时间就冒险来到松州,找到了老朋友松州都督府仓曹参军贾固,只是他没想到,这贾固竟然主动提出截杀使团,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圈套,一番恐吓才发现,贾固竟然真的是财迷心窍,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都不用他想办法打探行踪,这贾固自己送上门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贾固时常来到侧院,一步步的汇报使团行迹,直到使团越过了边界线甘松岭,野利阔能才快马离开松州,怀揣着贾固给的路线图,一路疾驰抄小道回到了野利部落,而此时的野利部也还在热情得招待来自高原上的贵客——吐蕃大相之子,赞普亲信,论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