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军也是能够猜到贺兰楚石的想法,心底也是暗笑,在原来轨迹上,凭借着武家这门亲戚,贺兰家后来可是地位飙升。
刚刚走到甘露殿门口,李破军便是听到一阵争吵声,当即让贺兰楚石在殿外等候,经王敬忠引进殿去,便是看见两个人在堂中怒目相对,李破军看向李世民,李世民却是示意他听着。
听了几句,李破军便是明白了,原来还是为了侯君集的事。
左边那人乃是黄门侍郎刘洎,右边那人正是数日前在朝堂上为侯君集说话的中书侍郎岑文本,现在,岑文本仍是为侯君集在说话。
“侯君集虽犯大错,但不致死”,岑文本身躯挺拔,目视着刘洎,气势逼人,“堂堂一品大员,若因贪腐一些黄白之物便处死,那至满堂诸公于何地,至朝廷威严于何地”。
“踩踏王座,凌辱王妃,简直是目无君上,于谋逆何异?如此重罪,若不严惩,那王室威严何在?”刘洎也是毫不想让,瞪着岑文本大声道。
二人倒是并没有私仇,只是从各自立场出发,岑文本出身南阳岑氏,祖上是东汉征南大将军、舞阳侯岑彭,累世高官,曾祖岑旭是散骑常侍,祖父岑善方是吏部尚书,父亲岑之象是邯郸令,自然是维护着官僚阶级,维护着官员体统,而刘洎出身平常,为人又刚正不阿,那肯容忍逃避律法。
“哼,不过蛮夷小国,有何王室威严”,岑文本堂堂中原士大夫阶层,自然是瞧不起所谓的高昌王室的,然而这句话却是捅了马蜂窝,只见得长孙无忌也是出列道:“景仁(岑文本字景仁)此言差矣,高昌王绕是罪大恶极,但也是受我朝册封的高昌国主,地位等同于亲王,怎可相辱”。
听得这话,岑文本嗫嗫不语,李破军咳嗽一声说道:“二位暂且稍歇片刻,我这有个消息,且请诸公静听之”。
李破军一发话,刘洎本欲继续怼岑文本,却不好再说了,众人看向李破军。
“方才东宫千牛贺兰楚石来告发郧国公、洛阳都督张亮意图谋反”,李破军看了看众人淡淡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纷纷不可置信。
绕是李世民也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当即呵斥道:“莫要胡说”,李破军躬身行礼道:“陛下,东宫千牛贺兰楚石就在殿外,何不召进来当面询问”。
待得贺兰楚石进殿,行礼罢了,李破军直道:“贺兰楚石,你将方才对我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与陛下及诸公听一遍”。
贺兰楚石擦了擦汗,心底隐隐有些后悔了,他察觉到了,告发张亮极有可能将他的岳父大人给牵连了,但也不敢当着李破军的说假话,此时再说没有这件事的话,贺兰楚石相信,李破军会将他撕了,当即战战兢兢的从头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是又惊又疑,那张亮怎么敢呢?哪来的胆子敢生出这样的心思呢。
“陛下,臣曾听说,郧国公深信谶纬之道,为此收养方士数十人为义子,甚至休掉发妻,另娶了同样信谶纬的女子为妻,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查”。又是尚书左丞刘洎出列道。
李世民一听谶纬之道,便是眉头一皱,任何一位君王,对于谶纬巫蛊等邪门歪道,都是不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