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停,现在可是叛军围城呢,咱们自个儿倒是先杠起来了,我说,如今刺史长史司马参军等一干主事的都没了,这易县是守不住了,咱们该作何打算?”一个看起来颇为儒将风度的将官眼神烁烁的问道。
这时,左手上位的那个络腮胡子闻言眼睛一瞪,“守不住了自是撤退,向朝廷求援,听从朝廷安排,范都尉还想作何打算啊?”
那范都尉被络腮胡子这么一呛,脸色一阴,直说道:“如今我等没有主事之人,两万兄弟皆命系我等,现在城外义军围城,如何撤退,如何求援?”
听罢之后,众人都是还没说话,只是觉得这话听得那么不得劲,又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络腮胡子便是拍案大怒,指着范都尉大喝道:“姓范的,注意你的言辞,一群无君无父的叛贼何谈义军,纵是围城,我等也要突围”。
众人听了也是一抬头,点了点头,看向那范都尉的目光就很值得怀疑了,而又有一两人却是低着头,脸色挣扎,眼睛里充满了犹疑。
这时,先前说话的那个将官便是出声了,那人是王威校尉的族弟,平日里唯王威马首是瞻。
“易县定是守不住了,我等两万大军却不可落于賊首,我提议,今日子夜,大军突围,向南而去,前往定州,向朝廷求援,听从朝廷安排”。那将官说罢之后,那络腮胡子大汉便是拍案附和道:“好,王都尉说的甚好,便这样了。我等食朝廷俸禄,断不行背主之事,兄弟们都想好了,可别自误”。
络腮胡子看起来颇有威信,特别是那络腮的大胡子,配合着铜铃大眼,一瞪起来颇有威势,话音落下,便是迎来一阵阵附和,那范都尉见此只得眼神阴翳的低下头。
接下来商议了一番明早突围之事,络腮胡子和王都尉便是宣布解散了,虽是此时众军无首,但是众人中隐隐以这二人为首,因为这二人一个是王威的族弟,一个是大军中有名的猛将,都是颇有威信的,现在看来,幸好的是这二人并无矛盾,相互间也是配合默契,更加重要的是这二人都是心怀忠义之人。
众将官都各自散了,范都尉脸色阴沉的起身,整整甲胄,正欲起身离去。
络腮胡子忽的出声道:“范都尉留步”。
范都尉脸色一滞,转过身来,直说道:“何事?”看来这位范都尉并不是什么高明之人,至少身为掌军数千的一上府都尉,不说要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最起码不喜欢一个人无须这么直接的摆在脸上吧。
左列上首的王都尉这时摆摆手,屋中几个兵士都是下去了。
范都尉见此脸色一变,要说话至于连值守都要赶下去吗,看见络腮胡子一脸不善之色,范都尉也是心里一咯噔,直看向王都尉疑惑问道:“王都尉,这是何意?”
话音落下,络腮胡子便是唰的一下拔出腰间悬挂的佩剑,在范都尉惊愕的眼神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是一下子就捅进了范都尉腹中,穿腹而过。
咣当一下,范都尉倒地,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无力的指着络腮胡子,“你,你…咳咳…”。
“哼,你以为我和王兄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昨夜营中信使去了哪里,你心中有数”。络腮胡子唾了一口浓痰啐骂道。
范都尉痛苦的脸色一阵惊慌,“不,没没,没有……”。
话音落下,王都尉起座,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一抖开来,范都尉一看便是脸色潮红,口中咳出鲜血来,眼睛一凝,便是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了。
细细看去,那信头赫然便是“大元帅亲启”,而落款便是那范都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