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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之上,巨龙遨游。
诺诺一脸惊叹的看着周遭的景色,作为爱乱跑的小魔女,她自然见过很多场面。
可唯独这个,她是真没见过。
在轮船上修整了一夜后,众人还是决定乘着芬里厄返校,坐船实在太慢了。
反正维德佛尔尼尔的遗体也不大,芬里厄驮着毫无压力。
“诺诺姐姐,这样真的可以吗?”
绘梨衣对坐在身边的诺诺问道,她在知道对方原来是自己的远方姐姐后,顿时感觉亲切了不少,不再有“相似”的敌意了。
“没什么不好的,我也没把那个男人当成我父亲。”
诺诺淡淡的道,看着云海,有些出神。
“一直没去见过我的岳父,没想到这次去登门拜访,就是要去杀人的吗?”
凯撒也是有些感慨,他其实之前有说过要去拜访的,因为他听说中国的家庭都很传统,别说结婚了,订婚前都要先见见家长,双方家长都满意才行。
但诺诺却说没什么好见的,她们家不兴那一套,她也不想见父亲。
“如果不是我的特殊性,那个男人估计根本就不会记得我吧”
诺诺脸色阴沉,她在昨天听凯撒说了真相后,对那个男人更是痛恨。
“一直没听你说过自己以前的事,在家里过的不好吗?”
凯撒仔细回想,学校放假时诺诺也只是出去玩,或者就待在学院,似乎从来就不回家。
诺诺看着大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而这次惊险的遭遇,也让她稍微有些手心。
“我有54个兄弟姐妹,除了少数双胞胎和三胞胎,其他人的母亲都是不同的人。”
诺诺轻声开口,外面的风被芬里厄张开的金色护罩所遮挡。
“令尊真是能力过人。”
路明非吃惊下又飙起了白烂话。
诺诺冷笑道:“能力过人?他并没有那么多妻子,也不是我公公那样种马性格的人。”
凯撒纠正道:“最近才知道,老爹可能没我想象的那么种马。”
之所以是“没想象的那么种马”,是因为凯撒觉得老爹依旧还是和别的女人乱搞过起码他人赃俱获(捉奸在床)过。
诺诺也是愣了下,但没追问凯撒,而是继续道:“那个男人只是觉得他的龙族血统很珍贵,必须传给更多的人。”
事到如今,她连父亲之类的称呼都不想对那个男人用了。
“他觉得自己很优秀,有很多产业,就需要很多的继承人来管理,所以他投资了很多不同的医疗机构,找到那些贫穷愿意代孕的女人,给她们钱,给她们做人工授精,让她们为他生孩子,生下孩子就抱走,资质一般的孩子就交给家里投资的保育院抚养,血统优秀的就由老爹亲自教育。”
路明非在一旁吐槽,“代孕违法啊,多少明星就这么搞没了。”
“你也说了,有钱人总是会玩些别人不知道的花样。”
诺诺冷声道,继续回忆,“我从小就没见过我母亲,但我有个很大的家庭,光是那些我知道的兄弟姐妹就有54人,我们一起生活在一栋很大的庄园里,在上小学之前,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已经学完了小学的课程,其中最优秀的甚至可以说几种语言,体能也远远胜过同龄人,毕竟都是混血种。”
“那个男人的事情很多,现在看来鬼知道他都在做些什么,但他百忙之中,还会坚持每个周末都会来庄园看望我们,他就像管理他的企业那样,给我们制定了严格的奖励制度,最优秀的几个孩子会得到奖励还有他的特别关注。”
“诺诺姐姐,是表现好的吗?”
绘梨衣好奇的问道。
“一直都是第一名,”诺诺冷冷地说,“我没有特殊的言灵能力,可我学什么都比他们更快,我打败他们所有人,一直独占着那个男人的宠爱,我曾经也对此洋洋自得。”
“可有一年夏天,我从英国的学校回到庄园,我和差不多年纪的几个兄弟姐妹去游泳池打水球,比我们年纪小些的孩子在旁边玩曲棍球,我们玩得正开心的时候,曲棍球场那边忽然骚乱起来,还有庄园守卫吹哨子的声音和狗吠的声音,感觉是出什么事了。年长的哥哥们从房子里出来,还提着猎枪。”
诺诺望着云海,思绪回到那年夏天,“我也赶紧跑过去看,居然只是一个中年女人,不知道怎么误闯进来了,那是我见过的最脏最臭的女人了,大概我家的女仆跟她比起来都像是公主,她似乎是走了很长的路,鞋子早就弄丢了,赤着脚,脚上都是血泡。”
女人的容貌在她脑海中再次清晰,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她的眼神很呆滞,看起来神智还有点问题,年长的几个哥哥提示我们别靠近她,等守卫赶来把她赶出去就好了,我也不想靠近,她真的太脏太臭了,那个女人看起来也挺害怕我们,但她居然盯着我们,一个人一个人使劲地看,看得我们毛骨悚然。”
“有几个玩曲棍球的弟弟拿着球棍赶她,女人尖叫,说着某种我听不懂的话。但我有个哥哥听得懂,他说那是一种印度方言,女人说她是来找孩子的,我想这里怎么会有你的孩子?那片庄园周围几百公顷的森林都是我们家的,就算你丢了孩子,他也没机会跑到我家的庄园里来。”
路明非插话道:“不会是神经病吧?”
诺诺的口才很好,他似乎也想到了那一幕,觉得有些渗人。
诺诺淡淡的看了眼路明非,没有解释,继续道:“当时我心里有点不忍心,我就喝令那些弟弟不要动她,我当时是最受宠爱的孩子,我说话他们不敢不听,但那个女人忽然间看到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慢慢地靠近我,跪在我面前,甚至伸手要摸我的脸”
说到这里,诺诺的声音有些颤抖,凯撒也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诺诺这个样子。
“我的哥哥赶紧叫我离那女人远点,可我居然没有躲开,因为我从没见过那种眼神,那么温柔,那么欢喜她又哭又笑的,跟我不停地说话,我听不懂,就看那个懂印度方言的哥哥,那哥哥愣了好久才跟我说,她说你就是她的女儿。”
听了诺诺的叙述,路明非有些尴尬,他刚刚好像一不小心踩雷了。
但诺诺并没有追究路明非,只是淡淡的叙述,就像在记忆中重回了那一天。
“我一下子懵掉了,在那之前,我没怎么想过妈妈这回事,我隐约知道我是怎么生下来的,但我怎么来的其实不重要,反正我是陈家的女儿,我在兄弟姐妹中最出色就会最宠爱我,我只要那个男人就可以了,至于我妈妈,大概是什么为了钱可以卖出自己的子宫怀个孕,拿了钱就走的女人吧?是谁我不在乎,原本我是这么以为的”
诺诺话音一转,“可忽然间这么肮脏的一个女人跪在我面前,说她是我妈妈,她抱住我,很大声地哭了起来,我没闪开,但也没有回抱她,我的兄弟姐妹,跟我关系好的几个很焦急,不喜欢我的都在冷笑。”
“看来兄弟姐妹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凯撒微微感慨,终于明白自己和诺诺为什么有些地方互相能理解了,说到底,他们在家族中都是不幸的。
诺诺家更好,五十多个兄弟,都能凑个宫斗剧了,讨好老爹欢心什么的。
“这时候守卫带着狗赶来了,庄园里养了几十条比特犬,非常凶猛的斗犬,成年的甚至能跟野狼打,守卫一松开狗链它们就趴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诺诺的声音很冷,“守卫上前把我给拖开,可能是守卫拖开我的动作有点粗暴,那个女人误会了,她已经被比特犬咬得浑身是血了,忽然挣扎着冲过来对那些守卫大吼,应该是在咒骂他们,她又看向我,眼神很焦急。”
她勉强的笑了笑,“真好笑呢,分明是她在被狗咬,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在说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她带着笑意,可笑的是那么冷,从齿缝中露出的字符,像是一根根冰针,不知要刺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