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健的身影扑向黑夜,却又燃起灼眼的火。
漆黑的巨刃起落,断肢在天空飞舞,血雾随着风雪飘洒,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少年穿梭而过,滴血不沾。
陆晨挥刀血振,在地面划出半圆形的血墨,“这是软的不行想来硬的?但这不行啊。”
他听过楚子航的描述,看样子这些可能是奥丁麾下的死侍军团,当年楚子航在高速路上见到的就是这种,只是不知道它们通过什么途径进入了这处尼伯龙根。
令陆晨感到不满的是,这些死侍入梦后,被认定为虚实相间的状态,他砍死后不给钱!
过了起初的慌乱后,他现在也镇定了下来,不管如何,这种程度的敌人是威胁不到绘梨衣的。
就算是路师弟,碰见这样的死侍群,不超过三十个的话,应该压力也不大。
一旁的楼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陆晨转头看去,竟然是楚天骄。
“是小陆吗?”
楚天骄警惕道。
“是我,奥丁应该不至于让我和楚叔叔俩互相蛊惑。”
陆晨笑了笑,能碰见自己人总是好事。
楚天骄看了眼满地的死侍,大概有五六十个,心中疑虑消除。
“看了小陆也见到了梦灵,我本以为那种炼金生物早就不存在了才对。”
楚天骄感慨道。
“楚叔叔也见到了?话说梦灵是什么?”
陆晨可算找到主心骨了,作为楚兄的爸爸,应该懂得也很多吧?
“可以入梦蛊惑人的一种炼金生物,这里的要高级一些,可能是我们进入梦境的原因,潜意识里的一些想法暴露了,梦灵就化身我们想见的人来蛊惑。”
楚天骄摇头苦笑道:“但手法很低略,因为这处梦境在暴走,场景是以梦主为根基打造的,蛊惑人的话也要考虑逻辑。”
他见到了苏小妍,在这里怎么都说不通,一刀就把那只梦灵给结果了。
陆晨听了有些尴尬,合着虽然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但也是被读到了潜意识?
不不不,这肯定是奥丁的阴谋!
“我现在准备找到那个男孩儿,把冈格尼尔拔出来。”
陆晨没有八卦楚天骄看到了什么,准备动身终结这场闹剧。
他今晚本来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准备明天就告诉路明非残酷的真相,但没想到出了这档子变故。
虽然他很想给路明非一点心理准备,有点缓冲,但大家的安全才是第一要义,众人是跟自己来的,他要负责。
“没那么简单,我已经看了很多区域,这处梦境被割裂了,我们应该已经不在原来的空间了。”
楚天骄皱着眉,“我们可能是因为巧合在一起,但是没办法和其他分梦境中的人碰头的。”
“也就是说,这里可能没有我当初去过的那个地方了?”
陆晨忽然觉得事情麻烦了起来。
“小陆可能搞错了定义,问题不在于那个地方在哪,你当时看到的地方也未必就真实存在,那个男孩儿和冈格尼尔,现在应该是在梦境的最深处,我们是找不到的。”
楚天骄作为经验丰富的执行专员,感觉这件事真的变麻烦了。
尤其是他们现在想出去都做不到,在梦境中被拖着,真的有可能会被熬死!
“没有破局的办法吗?”
陆晨将弑君抗在肩上,在想要不要暴力的乱冲一番试试。
楚天骄像是看出了陆晨的心思,“小陆还是保留体力吧,这比传统尼伯龙根的迷宫更加麻烦,梦境是随心的,这可能是你最不该来的尼伯龙根了,因为如果梦主有意,一只蚂蚁都可能变得比神强大。”
陆晨心中一紧,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任他战力无双,但总不可能和人的“想象力”比拼。
“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有人处于‘主梦境’,离深层次的地方很近,只有那个人才可以拔枪,但我不觉得奥丁搞出这么个绝杀局,会让人靠近梦境深处。”
楚天骄叹了口气,“我们先找找看吧,我的分析也未必正确,总不能坐以待毙。”
路明非在街道上狂奔,但一个人都看不到,就像这个世界把他抛弃了。
一切都是扭曲的,他永远无法抵达真实。
他停下了脚步,喘了口气,坐在台阶上思考,到底该如何破局。
冷风吹动着他的前发,夜里的寒冷深入骨髓。
他听到了利爪摩擦地面的声音,转头看向左前方的小巷,一只在地面匍匐前进的死侍探出了头,如干尸般的面庞上亮着黄金瞳,整个头扭转一百八十度,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露出狞笑。
路明非没有带面具,陆师兄说面具的‘能量’是有限的,他要留在关键时刻再用。
那只死侍四爪着地,如一只猎犬般朝路明非冲刺过来。
路明非没有起身,左手从腰间拔出源能手枪iv型,眼皮微抬,瞄准,开枪。
接近高超音速的子弹正中眉心,死侍在距离路明非五米处倒下滑行,被路明非抬起左腿抵住了头,踹到一边。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路明非鞋底在地面蹭了蹭,刮去沾染的鲜血。
可下一刻,他看到小巷中如同苍蝇一般,挤出了数不清的死侍,顿时脸色一变。
“我开玩笑的!”
他起身拔腿就跑。
卡塞尔学院战斗要略,在不明白敌人数量的情况下,不要贸然陷入缠斗。
路明非觉得自己戴上面具,开着言灵砍刚刚那种水准的,打四五十只都不是问题,毕竟他发现自己开了言灵后,命出奇硬,但万一有更多呢?
他跑动中回头看了一眼,感觉头皮发麻。
何止是更多,简直像是妈妈做的芝麻饼上的芝麻那么多!
粗略估计也有上百,而且他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死侍群后方还源源不断的涌现新的加入队伍,不一会儿就接近了两百。
跑在最前面的各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死侍中的精英阶层,平时“营养”很不错。
“要命啊!”
这会儿自身都难保,路明非也没余力去思考爸爸妈妈被弄哪去了,只能夺命狂奔。
与此同时,芬格尔和酒德麻衣被困在一座水塔上,下方的楼梯和通道被酒德麻衣带的便携炸弹给炸毁了。
他们在塔顶劈砍着那些用利爪嵌入墙中向上攀爬的死侍,一个嘴里不停的叫骂,一个沉默的俏脸上香汗淋漓。
“有完没完,别光往我这边爬啊,那边的美女看不见吗?腰细腿长、肌香水滑,肉质绝对比我鲜美的多啊!”
芬格尔一边往下砍,或是拿可以搬的东西砸,一边说着烂话。
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闭嘴,我这边一点也不轻松好吧!?”
两人一路狂奔跑到现在,又高频的战斗近二十分钟,体力都有些见底,芬格尔此时也是气喘吁吁。
终于,随着死侍群的增多,两人有些顾不住了。
这座水塔很大,顶部的半径接近五米,芬格尔和酒德麻衣一人顾一边,总是有疏漏。
两人开始后退,因为死侍群已经爬上了水塔,最终一男一女背靠背被团团包围。
死侍们没有急着进攻,而是显得很兴奋,天地间响彻这婴儿般的啼哭声,有两只生出膜翼的死侍还在两人头顶翻飞,像是庆祝捕猎成功。
“喂,我说你上次用的那招呢?赶紧的,再不用就死了。”
芬格尔往后顶了顶。
“说的轻巧,我这次是加班出差,老板没给配!有招赶紧用,没招我就先走一步。”
酒德麻衣语速很快,她也没想到这处暴走的尼伯龙根会如此凶险,她根本不擅长群战,刺杀倒还行。
至于先走一步,并不是说她还能跑,只是她等下在战斗到力竭后,可不想活着被死侍群
面对靠的越来越近的死侍群,芬格尔竟然出奇的不再说烂话瞎咋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