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后抬头道:“先说好,你们几个要保护好我。”
随后他抓住路明非的肩膀,“师弟,如果我受伤了,要第一时间给我上言灵!”
路明非都有些佩服芬格尔的厚脸皮,明明他才是最年长的师兄,却各种求保护求奶。
与此同时,隔壁的女生宿舍。
零和夏弥围着绘梨衣问情况。
“校长怎么说,要去找那位陆师兄吗?”
夏弥问道。
绘梨衣点头,“已经在安排船只,大概三天后出发去北极,楚师兄说他会计划好。”
事情提上日程,她心中却没有松口气,反而愈发着急出发,一天不见到godzilla,她一天不安心。
“我也去。”
令绘梨衣意外的是,零这个冷漠的小女王居然自告奋勇的要一起去。
零面对绘梨衣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我也是狮心会的成员,如果陆晨是会长,那我们应该把他找回来,况且楚师兄很聪明,但总会用到我。”
她的解释很合理,但其实她想去只是因为要跟着路明非。
如今奶妈团的另外两位在日本当保姆,她作为唯一的作战人员,必须贴身保护好她们的小白兔。
作为工具,她希望自己能派上用场。
夏弥隐晦的看了零一眼,八卦道:“零,我之前就经常见你和路明非混在一起,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她对零这样的冰山女王会和路明非相处很好,一直感觉理解不能。
而她现在也完全想不到零跟着帮忙的理由,零说的那些理由在她看来根本站不住脚。
“没有。”
零淡淡道,依旧冷若冰霜,没有丝毫夏弥期待的少女羞涩。
零就是这样,明明有时候是很尴尬的问题,但她很直白简短的回答了,让人没法继续追问。
“谢谢零,我会保护好你的。”
绘梨衣感谢道,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零会愿意帮自己找godzilla。
godzilla说的不错,她在学院交到了好朋友。
一旁的夏弥此时有些纠结,零跟着上船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是在场最清楚事件状况的人,也明确的知道,不管楚子航和零再聪明,绘梨衣再能打,路明非再能奶他们都绝对找不到陆晨。
因为阿瓦隆的主人是奥丁,只有奥丁开门他们才能进去。
极光什么的,并不是进入尼伯龙根的介质条件,而是反过来,因为尼伯龙根开启,才会由于磁场影响出现极光。
所以这场轰轰烈烈的“找陆晨”行动,绘梨衣一行人注定失败,他们连门都找不到。
她其实很想说,陆晨根本不需要绘梨衣她们操心,那家伙说不定这会儿在阿瓦隆过的滋润着呢。
奥丁既然没有和陆晨交手,夏弥不认为单靠那些英灵们就能击杀陆晨,以那个莽夫的脑回路,他说不定还会觉得那是个让他开心的地方。
可她不能跟绘梨衣说,因为她“不该”知道这些。
她觉得自己和哥哥恐怕是四大君主中最奇葩的了,祂们明明如果能狠下心互相吞噬,就能成为四大君主中最强的那个。
在死神海拉的权能下,能够洞开这世间所有尼伯龙根的大门,召唤历史上的亡灵,曾经神话时代的死神海拉曾经带着死亡之国的军队攻下了神国!
一旦祂们能进化为死神海拉,就连奥丁的英灵殿,也要被亡灵的大军吞噬。
可她始终狠不下心吞噬哥哥,尤其是她最近一两个月有点怀疑龙生。
埃吉尔虽然没有进化完全,但祂死的也太惨了吧?听零说陆晨徒手就把埃吉尔虐杀了。
她在想,就算是完全体的龙王,自己和哥哥进化为死神海拉,在个体战力上,真的就是安全的吗?
如今这个世界已经乱了,四大君主已经有一半陨落。
曾经的祂们只为诸神黄昏担忧,畏惧那黑色的皇帝归来,祂们一边内斗厮杀,一边为诸神黄昏之日做准备。
祂们根本没有把人类和混血种放在眼里,祂们眼中的敌人只有彼此,还有那黑色的皇帝。
可在这个终末的太阳纪,四大君主却被一个混血种杀了一半。
陆晨踩着龙王的尸骨,强化自身,怪物的实力越发壮大,某种意义上他算不算是吞噬了龙王呢?
这个世界上战力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高高在上的不再是初代种们,而是那个名叫陆晨的混血种。
剩下的四位初代种,就算能全部互相吞噬,最后的实力,就足以应对黑色皇帝的复苏吗?
夏弥现在对这一点表示怀疑
如果是八大龙王如养蛊一般厮杀决出胜负,最终吞噬七位君主的那个胜者,或许还有可能和黑色的皇帝一战,但如今已经不够了。
她的哥哥曾经在历史上苏醒,被人当成猪一般羞辱,但蠢哥哥却不自知,祂甚至觉得是刘子业在陪祂玩,还给祂很多吃的,让祂每天都吃饱,没什么不好的。
她找到哥哥后,当然不能忍,于是起兵杀了刘子业,天下大业一统,但她却觉得没什么意思。
哥哥也觉得没意思,不如说祂对这些根本没有实感,祂就算知道自己是条龙,也还是愿意跟人玩。
祂害怕孤独,害怕寂寞,祂并不觉得自己和其他智慧生物有什么不同。
夏弥曾痛心疾首的认为自己的哥哥是龙族之耻,怎能和卑贱的人类做朋友?贱民就应该跪服在祂们脚下才对。
但后来她这次苏醒后,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很多年,也很早就觉醒了人类的记忆,却出奇的发现也没什么不好的。
起初她是为了反追踪奥丁的消息,关注到了一个男人,但那时她在人类世界只是个年幼的女孩儿,她只能想办法先接近对方的孩子。
她会和男孩儿放学后一起做作业,甚至还报了同一个钢琴班,起初她是很厌烦的,要装作一个人类的小女孩儿,去讨好一个小男孩儿,那个男孩儿还是个面瘫。
可渐渐的她发现,她已经习惯了观察对方,甚至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现在想来有些荒唐,她凭什么会认为男人会跟自己的孩子说有关黑王和奥丁的事呢?
后来男人死了,留下了他的孩子,她们也都长大了,男孩儿身上留下了奥丁的印记。
她继续待在对方身边,以各种身份出现,她可以是仕兰中学的舞蹈团团长,跟楚子航一起写论文,她在老房子中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做瑜伽,可男孩儿头也不回,只说那间屋子很凉快。
她也可以是仕兰中学的拉拉队长,梳着高高的马尾,在篮球场上元气的给男孩儿加油。
她还可以是和男孩儿一起去水族馆看海龟的女孩儿,和男孩儿一起去电影院看老电影的女孩儿
她觉醒后的一生都在观察这个人类,十八般武艺幻化,可男孩儿从未对她心动过。
直到她有一天回神,自问她到底在干什么
她删除了男孩儿的记忆,她不应该再继续观察对方了。
仔细回想,她似乎也没立场去骂哥哥是龙族之耻,她也不太像个龙族。
她在人类世界生活得太久了,有时一觉醒来,她也会在想自己到底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
但最近她有些释然了,龙和人一样,最开始只是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孩子,她是谁并不重要,她只是想和哥哥一起活下去。
诸神黄昏将至,她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吞噬哥哥也渡不过这场大劫的话,她应该怎么做?
投靠奥丁吗?
那家伙貌似是想要杀光所有君主吧,自己和哥哥会被吞噬的。
她好像也没有选择了。
夏弥抬头,澄澈的眸子看向绘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