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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军宿舍内。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九六卫成王牌了,我们的旗帜变成金色的了!”
杨龙龙面带激动之色的走到一间宿舍内,将这么好的消息,高呼高喊着告诉宿舍内的十几名战士。
然而…
他所期待的欢呼没有出现,只能够看到十几名战士默默的哭泣,用手抹起眼泪。
如此诡异的气氛之下,杨龙龙的那股兴奋劲,立马也就烟消云散。
他既然是九六卫的最高统帅,自然要在这些战士们睡醒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但是现在的他,只能面色愧疚又带着痛苦,望着身前的每一个战士,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在他身前,一个浑身健硕肌肉的年轻战士握着拳头,却是泪流满面的坐在床头,一言不发。
杨龙龙看了眼这个年轻战士,又看了眼他上铺,已经空荡荡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被,摆在床脚。
那是…七班的李文睿,这是他的床铺。
他,战死了啊…
战死在了争夺高地之战,被流弹击中脑袋。
他是一名合格的统帅,因为他记得每一位战士的名字和籍贯,年纪甚至入伍时间。
没错,原本几千名战士的九六卫,他这个统帅记住了每一名战士的基本情况。
这是他这个统帅负责的地方,但也是此刻令他难受的原因。
正因为记住每一个战士,所以牺牲了谁,他心里一清二楚。
原本营地的宿舍,每天早上起来都会非常热闹,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吹牛放屁,声音甚至都能传到几里外,他的办公区。
可今天那?宿舍内只剩下了死寂。
不仅仅是这间宿舍,所有九六卫的宿舍,所有的上下铺,几乎一半都已经空荡荡,虽然被褥叠得整齐,可那是因为从几天前战争开始,就再也没有展开过。
另外牺牲的将士们的骸骨,多数已经被九六卫的其他战士收殓起来,可仍然有二百多名战士的骸骨不知所踪。
炮火纷飞之下,总有很多战士被导弹轰成碎渣。
杨龙龙上前,轻轻的抚摸着空荡荡的上铺,几天前这小子还在这里偷吃零食,被他发现,罚他做两百个俯卧撑
“李文睿,男,九六卫七班战士,三十三岁,籍贯兑省沛泽县人,原本明年打算结婚,我还记得他兴奋的跟我说,老大,我要结婚了,媳妇很漂亮,也很贤惠,对他妈妈很好。”
“现在…牺牲了!”
杨龙龙又走到旁边的空荡荡下铺,摸了一把被辱,眼中已经闪烁着泪光,声音也透着颤抖,所有记忆却都变成了回忆,未来将越来越模糊。
“陈凯荣,男,九六卫七班战士,二十八岁,籍贯艮省广城人,会说流利的家乡话,对谁都说,我母鸡啊,大家都笑话他。”
“现在,牺牲了!”
他顺眼望去,整个宿舍一共十五张上下铺,一共三十个战士的床铺,如今已经空了八个床铺,八名战士彻底消失在了这间宿舍。
“谭浩哲,男,二十四岁,关外省人,一口浓重的关外口音,却会唱地方戏,逗大家开心,在去年篝火晚会上,他还拿了文艺表演第一名。”
“他说他的梦想是当一名飞行员,翱翔高空,结果因为空军的严格招兵要求,被刷了。”
“所以他来到了牧省将部,最后进了咱们九六卫,成了大家的开心果,也是你们班年纪最小的战士。”
“他……”杨龙龙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心里的痛,热泪盈眶,嘴唇发颤。
“他也牺牲了啊。”
“还有郑戎,爷爷是老战士,参加过绂曾战役,林海战役,胡宁大团战。”
“他昨日参加了夺取雪龙川战役,不曾堕落其祖的英勇,击毙了敌军六名,并且是第一个踏上雪龙川的战士。”
“他牺牲了…”
杨龙龙一个接着一个的念着名字,纵然心中痛苦,可他也不想遗憾一辈子,这是加深记忆的最好方式。
他怕啊,他怕这一别,再也回忆不起来这些可恨的臭小子们,这些可爱的年轻战士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