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带起来的疾风将苏邀的衣裙和头发都吹的猎猎作响,她冷眼看着马儿如同风卷残云一般过来,不躲也不闪,直到马真的到了距离她十步远左右的地方,她才忽然侧身,动作之快简直不像是个在深宅大院里养着的姑娘。
淳安郡主带着满心的愤恨和痛快,朝着苏邀飞奔而至,她想象着这一下过去,苏邀是如何的被如同一张破败的席子一样被撞飞撞烂,脸上的笑意简直有些抑制不住。
可是预想当中的撞到东西的感觉并未降临,淳安郡主略有些错愕----是苏邀蹲下去了吗?
可是就算是蹲下去又有什么用?
她正想着,忽然觉得马儿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往后头看了一眼,她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是苏邀!是那个疯婆子!她竟然抓住了马鞍,整个人腾空踩在半截马镫上,试图从自己身后翻身上马。
这疯婆子!
这个贱人!
淳安郡主最初的错愕和震惊退去,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戾气和憎恶。
逞强吗?
是啊,这个小贱人最喜欢逞能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要出风头的,这个时候也是一样。
刚才见着自己,那个贱人应该就猜到了自己是冲着她去的了,所以她才从店里出来。
好像自己有多好心似地,好像自己永远都能在任何的险境中全身而退。
多令人厌恶的自信啊!
淳安郡主冷笑。
她年年都要跟着父亲去围场打猎,从来都是贵女中马术最好的,否则的话,她又怎么敢让马发疯?
苏邀不知道吃了几年马尿,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逞英雄,还想制服惊马。
简直一如既往的可笑。
淳安郡主嗤笑了一声,手里还剩下的半截毛针不动声色彻底的扎进了马脖子里。
马吃痛,剧烈的嘶鸣挣扎,以至于一时因为被缰绳勒的太紧而扬起了前蹄。
淳安郡主死死地抱住马脖子勒紧缰绳,俯身压在马背上。
她坐在马上,攥的又这么紧,她是不会掉下去的。
会掉下去被踩成肉酱的,只有苏邀那个贱人,只有那个该死的贱人!
苏邀被颠地在马镫上站不住,手里只能拽到一点缰绳,整个人都几乎在半空中摇晃,所有人都被吓得尖叫起来。
沈掌柜远远的看着,整个人都颤了起来:“天老爷啊!县主她,县主她......”
燕草已经扒住门泣不成声。
何坚总算是能够放下孩子,朝着惊马那边飞扑过去,但是来不及,已经来不及,他不过是个人,哪里能有马跑的快,马一跑起来,苏邀就会被甩在地上,这么剧烈的被摔下去,只怕五脏六腑都要被摔碎。
“县主!”何坚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淳安郡主得意的翘起了嘴角。
去死吧,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个惹人厌烦的瘟神,她该堕回地狱里去,再也不要出现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