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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气的人肝疼的田承忠,田太后恹恹的看着面前的苏邀,挑了挑眉轻声问她:“怎的,抄完了?”
田太后看苏邀不顺眼,可是那点不顺眼不至于要对苏邀真的如何,等到见了苏邀手抄的佛经,她的神情又缓和下来,点了点头说:“你有心了......”
她自然能看得出来苏邀这份佛经字迹工整,一看便知道苏邀没有糊弄,不管怎么说,其实这次让苏邀抄佛经本身不是必要的举措,苏邀分明也知道,可是却仍旧能够用心完成,没有敷衍,这一点就足够让田太后稍稍对苏邀改观了。
她吩咐了清荷把苏邀的佛经拿去小佛堂供奉,自己便对着苏邀缓缓的道:“哀家知道你脾气倔强,不是个愿意吃亏的性子,可是十一到底是公主,你只是来做伴读的,又不是.....怎么就不知道收敛?”
老人家通常都爱护短,苏邀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服气,她想了想,轻声问田太后:“太后娘娘觉得我是忤逆了十一公主,可这对十一公主有什么坏处呢?”
田太后一时竟被她问的怔了怔,怔忡片刻才皱着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还没等苏邀再回答,她其实已经领悟到了苏邀的意思,不由得便眯起了眼睛打量苏邀。
“我自然可以一味的顺从十一公主,她骗我去花园里等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虽然冻了半夜,可我到底没有生病,也没遭遇其他的糟糕的事。”苏邀轻轻的笑了笑:“还有殿下把我已经做好的功课换掉,让我交了空白的册子上去给先生,这也照样可以忍气吞声。就连公主殿下想要让我把风筝摘下来,我也可以爬上去,反正最多也只是摔断胳膊腿.....可殿下呢?”
田太后沉默的盯着她没有答话。
苏邀便坦诚的说:“贵妃娘娘难道不心疼女儿吗?不是的,只是贵妃娘娘心知肚明,若是公主身边只有一种声音,只有顺从的人,那绝不是什么好事。”
田太后便不由得再看了苏邀一眼,少女面色平静,眼光清澈,没有害怕也没有躲闪。
她一时竟然觉得苏邀说得很有道理,顺着公主的人已经够多了,可是能够做得到苏邀这样直言不讳的指出十一公主的错误的,却是少数。
两相权衡,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庞贵妃从不提要田循回宫的事情了。
相比起苏邀来,田循的柔顺便显得有些谄媚。
皱了皱眉,田太后正想说话,田妈妈却忽然急急忙忙的进来,表情有些焦虑的看着田太后,嘴唇颤了颤,焦急的跟田太后禀报:“娘娘,出事了......小佛堂的烛台倒下来,将殿下的长生牌位点燃了......”
什么?!
田太后飞快的站了起来,紧张的连声音都变了调-----她一直都把景明长公主的长生牌位供奉在小佛堂,每天都让人念经祈福,如今这已经是她唯一的一点念想了,只有在小佛堂里对着这长生牌位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个母亲。
这俨然已经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如今一听见牌位出了事,她顿时整个人都懵了,厉声呵问:“怎么回事!?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牌位呢,牌位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