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王妃一怔,手里拿着茶杯的动作都顿了顿,皱着眉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后她便忍不住在心里泛起冷笑。
辞行?!
家族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做了这么多事,才把路给铺的平平整整,只等着崔远道踏上这条路,带领家族走向更大的荣光。
可现在,崔远道竟然说要撂挑子?
汾阳王妃寻常的镇定和风度一时都烟消云散,她甚至都无法再维持自己的端庄和温和,板着脸提高了声音:“叔父!”
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说不玩便不玩了?
崔远道自然明白汾阳王妃的愤怒,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老头子不堪用,让族里和王妃费心了,只是这事儿我已经做了决定,等到之后进宫,自然会跟圣上阐明我的态度,还请王妃知悉。”
汾阳王妃无法冷静,她只觉得讽刺。
崔远道竟然会头脑发昏做出这个决定,真是让她始料未及,她忍不住拍了桌子:“叔父,这件事牵涉多少人,难道您不知道?您怎能如此儿戏?!”
崔远道已经不再跟她纠缠,只是重复了自己的立场:“王妃恕罪,若是族中有什么决定,我也没有异议,只是这事儿,已经无法转圜了。我稍后便会回乡,这些时候让王妃费心了。”
汾阳王妃只觉得荒谬,可是崔远道地位尊崇,他回京之后,想要见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宫中元丰帝也有召见的旨意,她难道还能强逼着崔远道做什么?
见崔远道走了,汾阳王妃气的忍不住摔了一套汝窑的瓷器,仍旧还是觉得心口钝痛,简直气的恨不得要当面摔给崔远道看一看,让他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外头的下人早已经听见了动静,都缩着脖子当成没听见,没有敢进来问一声的。
还是崔先生来了,众人才如获大赦的把崔远道来过的事情跟他说了。
崔先生听说崔远道来过之后汾阳王妃被气成这样,也是忍不住疑惑,等到听见汾阳王妃说崔远道要告辞回乡,便更是脑子里嗡了一下。
“怎么会?”崔先生觉得匪夷所思:“之前崔老先生也并未有任何不肯的......他这是怎么了?”
“我如何知道?”汾阳王妃气的心跳加速,面色铁青:“他以为是在干什么?大家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他才说一声不愿意出仕,让别的人怎么办?!”
可不是,向来云淡风轻的崔先生都忍不住苦着脸。
“这可不成。”崔先生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来:“现在白先生那边好不容易才松了口,答应了我们接管齐云熙手里的事的提议,若是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那就前功尽弃了。可是我们为了表示诚意,都已经给了白先生那边那么多东西!这个时候出事,不仅要打水漂,白先生那边只怕还要恼羞成怒,跟我们反目成仇的。”
东南那边那些人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
汾阳王妃烦不胜烦:“去查一查,看看他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我要知道他们昨晚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