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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许久不说话,像是一尊泥塑的雕像,倒是让田夫人有些不习惯。
沉默了良久,田夫人扶着头头痛的哼了一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低声皱眉:“你也已经长大了,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这一次,是你爹跟我还能在前面替你挡着,总不能真的看着你出事倒霉,可以后呢?我们能帮你多久,能替你挡着多久?”
女儿如此轻易就被苏邀算计了一回,田夫人心里既愤怒又心惊。
不过一回照面而已,就已经败得这样惨。
她从前还一直自恃孩子常常出入于宫廷,有一般的闺秀及不上的傲气,可现在看来,这傲气也不是好事。
桌子上的香炉里百合香不断的冒出来,熏得人觉得甜腻得透不过气,田夫人幽幽的看着女儿,心中真是发愁到了十分。
倒是田蕊自己。
她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暴躁了一会儿,她就又冷静下来了,坐在桌边紧紧地捏着一只杯子,似乎要把那只杯子捏的变了形,才沉声道:“我知道了,我会改的。”
这么久了,也就这句话说的还像是样子,田夫人这才拿眼去看她,见她双手都已经连青筋都凸出来,才强行忍耐住了怒气,道:“好了!事情不该出也出了,你如今最该做的,就是记住这个教训,从此以后谨言慎行,绝不能再犯!”
窗外有蝉鸣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田夫人的语气缓和下来,上前揽住了女儿:“蕊儿,你要知道,从前,你是太后的侄孙女儿,叫太后一声姑太太,可从此以后,你可就没资格这么叫了。”
这话说出来,田蕊的脸皮猛地抖了抖。
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惊恐逐渐的爬上她的心头,她拽住了母亲的手,哽咽着喊了一声娘,把头埋进了田夫人的怀里。
田夫人苦笑了一声,摸了摸女儿的头,却还是直截了当的把话挑明了:“你是个侧妃,府里有正妃在,能不能进宫去拜见太后,那也得看正妃的度量,看正妃的决定。在太后跟前,你更是再也不能跟从前那样撒娇撒痴,你明不明白?”
太后是太后不错,但是田蕊却不再是国公府的姑娘,而是庄王府的侧妃了。
有秦氏在一天,田蕊就只是个侧室,代表庄王府出来走动的就不会是她。
哪怕是给庄王生了孩子,她的孩子也得叫秦氏为母亲。
这也是田夫人从前不肯顺着田蕊心意的缘故,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那就只能尽量让田蕊放的聪明一些。
田蕊的嘴唇微颤,开开阖阖几次,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却如同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落下来。
田夫人还没说什么,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田循背着光立在她们跟前静静的看着她们,扬声道:“别哭了,现在哭还有什么用?”
田蕊转过头看着她,忽然想起昨天她就说过自己要如愿的话,忍不住哽咽道:“你知道什么?”
她现在的处境何其尴尬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