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千古以如此犀利霸道,全无破绽的方圆硬招抵御,其功力当世罕见,可他看起来却似四十来岁,素雅沧桑之气虽老练却饱含着浓烈戾气。伴随着凝冰的破碎,羽千古折身后跃,跃然水面,玉树临风之沉稳,高贵潇洒之神韵风靡万千。壮年亦是闻风不动,凌厉的眼神直逼三丈外的羽千古。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有对立的沉默。而沉默只是聆听船舱内的气息,那才是羽千古所需要的。终于,壮年出口说道:“你受伤了。”气势凌人之语气犹如千斤重担压迫而来。
苍雪剑傲然回鞘,羽千古应道:“是又如何?”壮年说道:“这一切早已知晓,但,你,是例外,你可以走了。”羽千古冷冷说道:“高傲是你的本事,但,愚蠢也是你的本事。”壮年摇头说道:“你我皆不同,但对于生死,你我一样。”羽千古叹道:“这句话只让我觉得你更愚蠢。”壮年深吸一口气,一旁剑童剑匣抖开,青光拂摇之际,一柄尊贵之剑依然在手。一柄剑自上至下,由内而外,青铜菱纹,古朴之神韵更添高贵之气。
羽千古眼神散开,亦是有所注目。壮年问道:“看来你知道这柄剑?”羽千古不答,但作为剑客,古今之剑亦是历历在目。但这与羽千古前来无关,虽然这一次他并不杀人。终于船舱有了动静,一华服壮年挺身而出,高贵之神韵,老练之度,非是如此年纪才有的沧桑,锐利的眼神犹如利刃穿心,那一瞬间的对视,即是令人屈服的压迫之气,正是刚刚罢相,堪为宋庭开国宰相赵普之后第二人的寇准。如今寇准罢相传遍天下,再称呼的却是寇知州了。
寇准负手于背,短须阔面,亦是英气逼人。只听寇准说道:“你已见到我,可以走了。”声音之老练,夹杂着卓然不可屈服的坚毅,这样的人,这样的气势,不愧曾为当朝宰相。正是这个人,令辽庭与宋庭的数十万性命免于干戈。羽千古凝视许久,本有轻视之意,却也咽于肚中,转身而去。
寇准亦是微微一笑,壮年恭敬问道:“寇相,请教。”寇准幽幽说道:“竟然知道会来,这是必然。”壮年问道:“不知寇相对此人有何见教?”寇准说道:“你竟然放他离开,何需在下说来。”壮年说道:“此人身上的气息流转似是两人,却又似一人,殊不简单。”寇准说道:“不必去猜疑,竟然开始,自会有结果,无谓的猜疑只会增添烦恼。”壮年说道:“我来时,皇上倍加叮嘱,不可让你行踪暴露。今日终显人前,朝武变局恐有惊天之变。”寇准说道:“若真是如此,这才能让朝野见到武道的真实面目。“壮年叹道:”一变戮万众,这样的对立,叫人不寒而栗。“寇准说道:”这就是你与刚刚那人的不同之处。“壮年应道:”请教。“寇准说道:”他是为杀人而存在,你是为高贵而存在,两者不同。将来,这也是你必须经历的。“
壮年放回了剑,凝视着右手,恍惚出神,叹道:“杀戮并不是解决方法的最好方式。”寇准沉声说道:“只有绝对的杀戮才能有绝对的优势,南门以刑止刑正是为此。”壮年躬身应道:“继显领教。”
仙侣山庄内,一封急奏正在斥候手中紧急传给内堂,由副斥候令承接,转而交给纵横门门主张少英。而此刻张少英正与二妻在院内下棋,由张少英与柳燕对弈姬灵霜,即是如此,二人仍旧一路溃败,连连吃亏。但较于以前,二人对弈姬灵霜一路惨败已是大有改观了。当奏报抵到张少英手中,竟然是天台山外台州知州兼兵马钤辖康玉的三万六千禁军拔营,向东面挺近,竟是大军倾巢而出进攻的声势。张少英眉头一锁,将急奏递给了姬灵霜。姬灵霜亦是秀眉一展,哼声道:“好一个宰辅,未至即有如此声势,看来是天地变色了。”张少英不解道:“怎讲?”姬灵霜应道:“寇准虽已罢相,且其性子刚正不阿,受王参知挑拨辞相,此招看似真实,然而当今赵恒面对朝武对峙的局面的又如何离得开这位宰相。而他一旦前来,朝武对峙局面必破,这是风雨欲来之前兆。”张少英不解道:“为何他们向东开拔而非围剿逍遥城?”一念至此,张少英陡然一惊,叹道:“难道他仅要攻击两浙丐帮?”姬灵霜点头应道:“大军催动,将令整个两浙变动。丐帮三万之众面对宋庭三万六千禁军,这样的气势,才是宰相之度量。”张少英担忧道:“该如何破解?”姬灵霜笑问道:“郎君可有妙计?”张少英道:“丐帮是纵横门撑起来的,虽不堪大用,但不能不救。”姬灵霜摇头说道:“当前所用,唯有逍遥城大军,但康玉在前,杜尚贵在后,这是自取灭亡。”张少英本自担忧,忽然起身将姬灵霜搂起,跃出凉亭之外,紧拥怀中,双手自是不老实起来,笑道:“娘子自有妙计,是郎君多虑了。让丐帮在天台山外聚集已久,这不正是纵横门所期望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