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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还不知道冲山县的动乱,他正在府衙内,沉着脸听三县县令扯皮。
“禀殿下,三县本就是泄洪地,往年都有泄洪,但今年根本没有淹三县,只淹了我们冲山,下淮和阳县二次泄洪,是他们两个县的错。”
冲山县丞愤愤地看向下淮和阳县县令。
下淮县令立刻反应过来,反驳道:“禀殿下,他胡扯!冲山靠近淮河,怎么可能会被淹全县,而且,也不是我们下淮泄洪的错,本来往年下淮就向冲山泄洪,今年要不是阳县泄洪,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你不要当着殿下乱说,明明是你们下淮派人过来约定一起泄洪,现在怎么成了我阳县的错?而且殿下问的是一次泄洪,那时候被炸的可是你下淮和冲山的堤坝,阳县受了无妄之灾。”
听到下淮县令甩锅,阳县县令不干了,梗着脖子急道。
当着太子的面,下淮县令也开始跺脚:“那也不是我下淮的问题,主要炸的可是冲山那一段。”
冲山县丞一听,直接开始撸袖子:“你什么意思?下令的是郡守,莫非是我冲山的问题?陶县令死在你们下淮的事,我冲山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他自己撞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下淮县令振振有词,"你还不如迁怒阳县,要不是他们的人非不让我们修水渠,陶毅也不会被推倒撞在石头上。"
"你放屁!"
"周庆你别给我们阳县甩锅!"
冲山县丞和阳县县令同时怒喝,眼看几个人就要动起手来。
"够了!"王安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折扇朝他们指指点点,"看看你们这副样子,像个屁的朝廷命官。"
王安一个眼神,太子卫立刻走上去,把快要打起来的几个人拉开。
几个县令县丞愤愤对视一眼,终究没敢和刚镇压了叛乱的太子掰手腕,诺诺跪下齐声道:"微臣知罪。"
"如果知罪就有用,那干脆天下庸吏,都以知罪来掩饰自己无能好了。"
王安冷笑一声。
现在的情况,他也算知道了个大概,总体而言,事情并不像徐瑾之说的那么严重,但其中的问题却异常复杂。
郑淳和凌墨云效率很高,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李太奇觉得造反都做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过了一个时辰,王安就拿到了这件案子的详细报告。
其实泄洪这事,说是为了保卫淮阳城,其实根子还是在土地兼并这个问题上。
淮阳城在南方,土地质量、粮食产量都不是京都附近能比的。
加上南方经济发达,出了很多大地主小资产,也有很多前朝官宦世家并没有倒台,还在南方做着士绅。
因此,尽管大炎刚开国不到五十年,南方这边从大周末年延续到现在的兼并问题,也还是很严重。
其实和他们这些县令说的一样,下淮三县本身地势比较低,又平缓而挨着淮河,按照一般情况来看,的确是泄洪的最佳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