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来,昌王开口说让太子走的时候直接把粮食和银子带走,已经是给足了太子面子了。
谁知这太子竟然还不罢休,竟然又抓住昌王话语里的小毛病,巧言另要了一份!
不少人都偷偷看向太子,心里给他下了一个定义:不好招惹。
昌王脸上的微笑渐渐没了活力,空有一个轮廓,却全然没了笑意,眼珠子透出来的凶光能杀人。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发怒,毕竟,话都是他自己说的!
太子的责罚,也不能不认!
昌王的桌案底下,放在腿上的一只手,早就攥紧了拳头。
这拳头里要是捏着王安,此刻估计已经被捏成血肉沫子了。
城府,只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叫人看不透,难以捉摸罢了。
但隐藏,并不等于消解。
情绪这种东西来了,放到谁身上都是一样的,高兴的情绪对人有益。
负面的情绪令人受伤。
昌王现在就很受伤,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肚子气不能发出来,只能憋在心里,尤其的生气。
这是内伤,他的右腹偏上,好像又什么在跳动。
这时候要是请个御医过来,御医会告诉昌王:“您肝儿颤了。”
良久,昌王才把这火气给压住。
脸上死板的笑容,重新散发出活力来:“当然都包含在内,一份是本就该给太子的。另外一份,是本王自己的一点心意。本王平日里事务繁多,实在是倒腾不出时间。还得劳烦太子,帮着本王把心意送给京都的百姓。”
“太子何须问这么仔细?本王既已开口,你还不放心么?”
王安一听乐了。
这是认赔了。
问仔细,必须问仔细!
不放心?本宫对你,岂止是不放心?
王安舔了下舌头,对昌王拱手笑道:“本宫岂能对皇兄不放心?本宫追问,只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下数目罢了。昌王对百姓的心意究竟有多少,本宫怎么也得告诉受了恩惠的百姓才好。”
“不知皇兄的心意,具体是多少银两,多少粮食?不知道跟本宫对皇兄的责罚相比,哪个更多一些?”
坑人坑到底,王安直接问出了具体数目,还特别跟“责罚”作比较。
这问题一出来,昌王好意思少给么?
王安身后的赵文静都看不下去了,悄悄在王安后腰拧了一把。
“哎呦,你干嘛?”
王安扭头瞪了赵文静一眼。
赵文静表面恬静,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强盗一般:“少废话,不管你坑昌王多少,我要分一半。”
“凭什么?”
王安怒了。
老子凭智慧坑来的钱,为啥要分给你?
“不分我就走,你自己对付七皇子。”
“你!别别别……我分,不过一半不行,十分之一。”
“三分之一!”
“五分之一!”
“四分之一!”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