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们对王安这种训诫方式,已经渐渐开始接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路过的人群,以为看到了一群疯子,纷纷四散而走。
“很好,告诉本宫,做不做得到?”王安再次喝问。
“做得到!”
声音在大街上回荡,即便隔着老远,也都能听见。
倒不是太子卫率有多么廉洁自觉,乐于奉献。
而是从王安接手训练那天起,他们的俸禄就直接涨了两倍多。
如今太子卫率上下,都意识到,跟着太子殿下能够吃香喝辣,脱离殿下,就只能啃窝窝头。
有了这样的共识,谁还会去贪图小利,干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亏本买卖?
果然这世上,约束人最好的办法,还是控制他们的钱袋子。
太子卫率路过的一座茶楼上,有两名老人,正凭栏而坐,喝着早茶。
忽闻下方的声音,其中一位身披鹤氅,气质儒雅的老者,蓦然停下手中的茶杯。
被岁月洗练的双眼,穿过栏杆,落在队伍中间的少年身上,含笑道: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传闻当今太子,暴戾顽劣,难堪大用,今日一见,似乎传闻有误啊。”
“呵呵,少年人有些许才华,老喜欢四处炫耀,不过故作惊世之语罢了。”
对面峨冠博带,一看就城府极深的老头,露出一丝讥笑:“古来为上者,类似的言语,可谓车载斗量,然而真正能做到者,又有几人?”
“哦?”
身披鹤氅的老者,重新端起茶杯,目光透着睿智:“如此说来,郑兄此行,早已选好了对象?”
“不是在下选好对象,此人乃大势所趋,我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郑姓老者摆摆手,目光仿佛古井般幽暗深邃,注视着崔姓老者:“倒是崔兄,事到临头,依旧犹豫不决,小心坐失良机。”
“呵呵,货比三家,总是不会错的。”崔姓老者摇头笑着,似乎不想接招。
“崔兄,在下真不明白,你我几家若是联手,想让谁上位,本是十拿九稳,为何你却偏偏……”
郑姓老者说到一半,便止住话题,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呵呵,郑兄言过其实了,天下之事,浩浩汤汤,变化无穷,又岂是你我几家可以掌握?”
崔姓老者笑道:“所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何不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只怕到时,就只能静观,丝毫插不上手了。”
“那就是命,何必怨天尤人。”
“你倒是豁达,我看你到时候,如何向你们崔家内部交代。”郑姓老者冷笑道。
“交代?何必等到那个时候,眼下,不是已经有了吗?”
面对崔姓老者自信的神采,郑姓老者很快想到了什么,不由大吃一惊:“你是指,刚刚那个……”
“天机不可泄露。”
崔姓老者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忽然潇洒大笑,独自离开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