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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马车停在了连廊下,有人打伞挡住屋檐滴水,迎了下车的庾庆三人。
庞成丘代为迎客,请师兄弟三人跟他来。
一路陪同的孙久则继续陪着。
走在连廊中的师兄弟三人默默观察四周,既是警惕,也是在好奇。
毕竟惊鸿殿的艳名在外,都知道这里是海市最大的欢场,男人的销金窟,据说不少有钱人在这里一场的花销足抵许多人一辈子的花销。
这也算是个令人心驰神往之地,但一般人根本不敢进来,听说随便一盏茶都是很贵的,各种吃喝都是很讲究的,总之就是没钱不要进来。
这种地方,试问师兄弟三人如何能不感到好奇。
说实话,若不是有人请,他们三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机会来这种场合。
奈何这雨夜,四周环境也看不清什么,加之不少枝冠掩映,只见到处是挂着灯笼的屋檐和亭台楼阁,是一处园林似的欢场,不知占地面积多大,在这寸土寸金的海市弄出一个这样的存在,真的是不得了,足以让师兄三人暗暗咂舌。
丝竹悠扬、莺歌燕舞的动静在这夜幕下萦绕人心头的氛围不提。
途中不时能看到莺莺燕燕的曼妙身姿在连廊中穿梭,不知要去往何处,令师兄弟三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当然,知道宴无好宴,心中的警惕不敢放松。
一座呈“田”字型的建筑群,四座类似的建筑紧凑在一起,中间有道路隔开,王问天设宴之地就是这“田”字型中的一格。
此时,王问天、青牙、古清照都站在了门口等候。
不一会儿便见到客人来了,王问天眯眼看着,古清照明眸目光闪烁,透着好奇和期待,两人都未曾见过探花郎,都想看清对方模样。
青牙老神在在地靠在门框边,裤子口袋里摸出花生,慢慢剥着吃,他是悄悄见过庾庆的,没了期待感。
一看师兄弟三人走来的站位,便知走在前面的是那传说中的探花郎。
灯光朦胧,远远乍看之下,感觉还是挺俊逸的,待近了后一看,古清照眼神中多少闪过一丝意外,或者说是失望,没想到传说中的探花郎竟然是一个猥琐小胡子,发现没有她想象中“世无双”的文士风采。
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当年探花郎一考成名天下知时,这等郎君,又有“探花”的雅称,惊鸿殿的姑娘们哪能忍住不议论,有芳客来时,更是忍不住试着打听,据说样貌长的也是不错的。
当时姑娘们还说来着,大家谁要是能让探花郎写一首词,然后谱上曲给唱了,那必然是天下扬名,身份立马就会不一样了,纵然还是青楼女子,也立马有了区别,是跟其她青楼女子不一样的青楼女子。
赚钱都是其次的,能洗掉不少的风尘气,多添几分风雅,这是许多青楼女子梦寐以求的。
没办法,什么东西多了文气都会显出风雅。
就好比这男女事,文人那是风流韵事,放其他人身上说出来就有些不好听了。
古清照心里百转千回的,看来看去,估计没有看错,那大胖子和大块头显然不是,看来人的走位就能看出了,猥琐小胡子走在前面,应该就是那位探花郎了。
果然,靠在门框上的青牙起身了,在王问天耳边提醒了一句,“那小胡子就是。”
王问天哦了声,嘴里嘀咕了一句,“当他三头六臂呢,也不过如此。”语气中鄙夷的意味尽显。
然天下第一才子的光环还是挺耀眼的,古清照还在盯着细细打量,发现探花郎体格还是不错的,不像一般文弱书生,心里在想,若是惊鸿殿的姑娘们知道传说中的探花郎来了,怕是要倾巢而出来观望。
她明眸连闪,目中生辉,也确实感觉惊鸿殿今天要因这位贵客而蓬荜生辉,然又暗生唏嘘,奈何今天要做局坑害这位探花郎。
走到了门口停步的庾庆三人迅速打量眼前诸人,目光几乎同时锁定了王问天,尽管都没见过,但还是同时认出了正主,因王问天不管穿着打扮还是身上的气质,都有明显的富二代那味,一旁的青牙显然不像。
“这位便是我家公子。公子,这三位先生便是庾先生、南先生、牧先生。”
孙久快步到双方中间,互相给做了介绍。
王问天此时倒是摆出了笑脸,拱手道:“久仰庾兄大名,今天能赏光前来,实乃幸事。”又对南、牧二人拱手意思了一下,他就是冲庾庆来的,压根没把另两位放在眼里。
若不是喊庾庆一个人,怕庾庆不肯来,他压根就不想请另两位。
庾庆也漠然着一张脸拱手了,“我亦久闻遮罗山大名,没想到能得王少掌门宴请,实在是让人惊喜。”
南竹双手兜在腹部,一脸严肃,不吭声。
牧傲铁略抬头,脑袋略偏,斜睨傲视。
古清照怕他们当场撕破脸,赶紧嫣然笑语道:“几位贵客,外面风雨飘摇的,不是谈笑之地,还是入内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