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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再与外面一群同进士会面,所有在场进士皆免不了以羡艳的目光看着三个端着官服的人。
尤其是詹沐春,更是一步走完了许多人要用许多年才能走完的路。
在场的同科,基本上也只有詹沐春一人被授予了实缺。
新科进士入职,基本上都有一个学习再到历练的过程,詹沐春则是蒙受天恩直接一步迈入了历练的阶段,一县主簿,还是京城的一县主簿,不知羡煞多少人。
这个位置所处地域很复杂,确实很历练人。
而庾庆和另一位榜眼所授职缺明显就是属于学习阶段的,学习无深浅,能让你学一两年,也能让你学个七八年,什么时候能有所进阶看各自造化。
这时,有六部干员来到,朝众进士喊话,让二甲的进士下午赶往吏部报到,三甲的同进士也要去吏部预留随时能联系上的住址。
庾庆正琢磨着该去哪报到,好认个辞官的路,总不能跑到皇宫来辞官吧?
忽见到不远处,有一名面白且显得严肃的紫袍三品大员正在朝这边招手,面生的很,没见过。庾庆看看詹沐春,又看看榜眼殷吉真,发现两人都没朝那边看,那位大员是在朝谁招手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庾庆指了指自己,那位紫袍大员点头,庾庆立刻过去。
看着大家的老太监立刻阴阳怪气喝斥道:“乱跑什么?宫里是你能乱跑的地方吗?回去站好了!”
此话一出,立刻令众人的目光都盯向了庾庆。
许沸心中叹一声,这厮果然是事多啊,跑哪都不消停,又想干什么?
庾庆没办法,只好空出一只手指了指那位紫袍大员。
老太监回头一看,那紫袍大员微微点头致意,老太监赶紧点头哈腰一下,又赶紧对庾庆换了笑脸,“既是梅尚书找您,探花郎您就快去吧,我在这等着您就是了。”
梅尚书?庾庆心里嘀咕,感觉这个‘阿士衡’的身份确实很复杂,背后怕是不知道牵涉到多少人,早上才跟御史台的老大亲近了一下,这会儿又冒出个尚书大人。
他虽不懂朝廷这些个事,但又不傻,知道这些人接近自己肯定都和‘阿士衡’的身份有关,不然那些个三品大员谁有闲空理你。
没办法,还是得老老实实过去。
一帮进士眼中又冒出羡艳之光,这动辄和三品大员亲近,是头猪的也看出了阿士衡的背后有关系,许沸愣住。
庾庆跑到那个什么梅尚书跟前,端着东西躬身道:“下官拜见大人。”
赐了官袍,授了品级,便可以称官了。
梅桑海刻板的脸上浮现出了难得的笑意,“我是如今的工部尚书梅桑海,你父亲跟你提到过我吗?”
庾庆顿时头疼,不知这位和阿节璋关系的深浅,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其辞道:“大人的名讳听着耳熟,不过我父亲平常也不太跟我说这些。”
“是吗?”梅桑海这语气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继续笑道:“当年你父亲执掌虞部时,我是你父亲的亲信手下,经常去往你家,你小时候我可是经常抱你的,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呃…”庾庆现在能想象到阿士衡早年的生活环境,佯装汗颜道:“下官这个确实不记得了。”
梅桑海:“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正常。刚在朝堂上听到,你去了御史台,那种口舌之地适不适合你不提,你父亲出自工部,如今工部由我执掌,于情于理我都该看着你点,想不想来工部?只要你自己愿意,我可以为你协调。”
一声冷笑从旁传来,“你说调就调?这恐怕由不得你一个人说的算吧,要我御史台的人,是不是也该先经过我御史台的同意?”
庾庆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御史中丞裴青城,发现这位总是从侧面冒出,给人总是盯着人的感觉。
他能怎样?官微又人生地不熟的,在这些实权大佬面前只能端着东西躬身行礼。
“裴大人。”梅桑海收了笑脸,“自然是要你同意,但也要考虑下面官吏的意愿,下面官吏若实在是不愿干了,强留办不好差事,也没道理。”
裴青城立马扭头看向庾庆,厉声道:“你愿意吗?”
“呃…”庾庆无语,心里却有一番嘀咕。
在他看来,这个梅尚书还是挺讲道理的,至少看起来比裴青城更讲道理。
加之听说又是阿士衡父亲的亲信,他心理上已经偏向了梅尚书。
然而他又不得不考虑到一点,进了阿士衡父亲亲信的手下,自己想辞官怕是会有阻力,相对来说应该是去一个对自己相对刻薄点的地方更好一些。
他心里做出了选择。
不过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两名紫袍大员霸气外露,他一小虾米不敢乱搅和,怕被震出内伤来。
不吭声也算一种态度,裴青城当即不理了,“还愣着干嘛,把另一个喊上,跟我走。”
另一个?什么另一个?庾庆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指同分配到御史台做校书郎的榜眼,当即就走,没两步又想到忘了点什么,再扭头朝梅尚书躬身拜别,后者微笑点头。
庾庆跑回同科跟前,朝榜眼喊道:“殷吉真,跟我来,快走。”
同样端着托盘的殷吉真赶紧出来,老太监立马尖着嗓子道:“干什么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