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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执意不肯起来,跪在潮湿的青石地板上,边说边哭:“六郎是知道的,他们苏家在汴京空有个不能世袭的文远伯爵位,苏伯爷也未曾在朝中任职。就苏明航现在的官职……还是大姑娘嫁入他们苏家后,花银子打点出来的!大姑娘嫁入他们苏家的时候,那苏家穷的连那破烂伯爵府都快抵出了!就是个空有架子的破落户!是咱们姑娘用嫁妆填了又填才保住了伯爵府!”
“这些年,苏伯爷和苏明航那个不要脸的,用着大姑娘的嫁妆纳小妾,在外面吃喝嫖赌应酬全都挂账,还有那伯爵夫人什么衣裳料子首饰银子也都挂账,回回旁人来伯爵府要账,伯爵夫人躲得不见人,倒把咱们姑娘推到前面去!老奴每每劝姑娘不要管,可姑娘总说她已经嫁入伯爵府,伯爵府被人嘲笑,她身为苏家媳妇也面上无光,便用自己嫁妆打发那些来要银子的!姑娘寄家书时从来不说这些,是怕太太和六郎知道了她的处境,为她担心。”
“可大姑娘做到这一步,他们苏家还不满意,竟盘算起大姑娘嫁妆的主意,上一次……大姑娘那婆母伯爵夫人,说大姑娘既然嫁入了他们苏府,那嫁妆就是他们苏家的银子,非要让大姑娘将嫁妆交到她手里,大姑娘不给,她就挑唆着苏明航那个黑心肝的管教姑娘,打得姑娘脸肿的没法看,半个月都没法出门见人,对外还说咱们姑娘黑了心肝,仗着破了点油皮就赖在床上不起身伺候公婆,咱们姑娘为着谢家女眷的名声着想,又挣扎着爬起来,要不是姑娘累的在别家晕倒事情闹大,怕是姑娘还压着不让人往永嘉送信……”
谢云初听到这里,心跟油煎似的,攥着谢雯蔓细腕的手收紧。
这事儿出在去岁,她是知道的,当时她听到阿娘在房里哭,书院也不去了,在祖父母面前跪了三天不吃不喝,求他们准长姐和离,将长姐接回来。
可那次她命都跪没了半条,也没能让长姐同苏明航和离,父亲回来说苏明航给长姐跪地叩首,长姐便心软原谅了苏明航。
谢云初想到这里,喉咙发痒,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云初!”谢雯蔓忙站起身替谢云初顺气,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好声好气哄着谢云初,“好了!不说了!不说了!等你从书院回来,阿姐一定都原原本本告诉你!”
谢云初看着刘妈妈,一字一句:“这事我知道,你接着说,这次是怎么回事儿。”
刘妈妈见谢云初面色越发难看,有些犹豫。
“说!”谢云初声音拔高,威势逼人。
刘妈妈一个激灵,不敢看谢雯蔓,低着头道:“前段日子,户部出了个金部主事的空缺,苏明航这个利欲熏心的狗东西,偷偷砸开了姑娘放嫁妆的库房,拿走了姑娘嫁妆里十二颗红宝石石榴给长公主送礼,想求这金部主事的职位。姑娘发现那十二颗红宝石石榴不见了,问是不是他拿了,他起先还不承认!直到姑娘派人去报了官,苏明航这才说……他将红宝石石榴送了给长公主!传家宝到了大长公主那里自然是无法追回,姑娘只一味的忍气吞声,想着等嫁妆被作践完了,苏明航也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