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其成正在为父亲办理丧事,朱老夫人因为丈夫去世、大郎突然出现而情绪波动过大,病倒在床。
按照朱家在云湖镇的地位,白事纵然想要简办,依旧会有很多人主动上门吊唁,这一次照理该是如此,但来客数量低出了朱其成预期。
直到他得知大郎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他突然明白了一切,顿时心中悲凉。
帮人无数,最终敌不过眼前权势;而亲子陌路,全都是自己当年结下的因。
很多人在看周逸芳的态度,尤其朱老爷出殡那日,有人想着,这个昔日儿媳是否会上门上柱香,无论念着当年旧情还是显摆讽刺,会不会去朱家人面前走一圈?
周逸芳自然不会去的,她为了大郎,也要和朱家切割得干干净净。
大郎呆了两日又走了,她又恢复到从前的生活。一边照顾父母,一边和任十一修建房屋,任十一抽空上山打猎,得来的食物,她自家留一些,给村里特别困难的人家分一点。
房屋未修建完,天气越来越凉,对老百姓来说很不幸,这年的气温降得史无前例地快。
周家有单独的草棚,没有和别人去挤。周逸芳把唯一的厚被子给了父母,自己和任十一一人一张临时拼凑缝补的薄被。
到了夜里,草棚呼呼刮风,直直往被窝里钻。
周逸芳半夜睡得越来越冷,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待要醒来时,突然背后覆上一道热源,包括了她整个身子,热量源源不断地透过皮肤传入血液,浓烈的困意再次袭来,她来不及细想,再次陷入梦乡。
清晨,如往常一样,一家人被鸟叫声吵醒。
周逸芳睁开眼发现自己全身被人裹着,眼前只看得到一片衣领,以及衣领下古铜色的锁骨……
“芳娘——”周母的声音传过来,戛然而止。
草棚简陋,用稻草悬挂起来隔了三个空间,周父周母一个,周逸芳和任十一各一个,这里也只是供大家睡个觉,没有任何家具。
周母绕过草帘子想和女儿说话,却没想到,在女儿的草席上看到了任十一。
两人抱在一起,身上盖着两条薄被,说不出的暧昧……
周逸芳一把推开任十一,面上却万分镇定:“娘,你昨晚睡得冷吗?”
“不……不冷……”周母说不出话来。
周逸芳起身,大家都是和衣而睡,也没什么衣服可穿的,稍微整理一下,披上外套,她镇定走出去:“我去做饭。”
周母瞪着眼睛,被女儿的态度搞得自己都糊涂了,难道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什么时候的事?自己病糊涂了忘记了?
任十一也是没想到周逸芳会这个反应,咳了咳,埋着头叠被子,然后跟着快速蹿了出去,留下周母一人依旧回不过神。
任十一一跑出去,就被周逸芳瞪在了原地,哪怕她离他老远。
他脚尖一转,“乖乖”走过去。
周逸芳问:“怎么回事?”
任十一:“昨天夜里太冷,我过来查看你这边情况,见你缩着身子发抖……”
周逸芳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就睡过来了?”
任十一:“嗯。”
周逸芳:“……”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反正只有亲娘看到,随他去吧。如今日子过得饥寒交迫,周母身体也不好,要做的事情太多,不过抱着睡一觉而已,她是不在乎的。
任十一见她这态度反而摸不着头脑了:“有关系吗?”
周逸芳:“没关系。”
任十一微微瞪大眼,脸上就差写上几个字:你别骗我。
周逸芳看他一眼,挤开他拿野菜:“只有我娘看见,再说,清者自清。”
任十一跟一堵山似的猛地挡在她面前:“那要是……清者不清呢?”
周逸芳诧异地抬眼看他。
任十一仿佛要和人去决斗一半,神色坚毅决然,死死盯着周逸芳,等她回答。
周逸芳更为惊讶,和他对视了半晌,忽然问:“你当真的?”
任十一:“我不会说假话。”
周逸芳又和他对视了半天,看得任十一额间冒汗,仿佛一场大战马上就要失败,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人一剑封喉。
“两人睡一起的确暖和,不清……那就搬过来睡吧。”
任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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