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衣看到那个路口出现熟悉的白影后, 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头看着底下即将结束的战场。
江知白落到陆无衣身边:“小衣儿,我回来了!”看了一圈底下的人, “怎么这么没用,我都办完事了他们还没把人解决?”
圆静大师问:“江兄弟是去追魔教的人了?”
江知白说:“是啊,刘心月和她的那些爪牙都已经死了, 不过死相难看, 劳烦大师回头派人去清理一下山道,免得回头把普通人吓着了。”
圆静大师应下, 赞了一句:“江兄弟武功高强。”
江知白连忙摆手, 一脸谦逊:“不是我一人功劳, 我追下山时正好遇到一伙人伏击魔教, 我就杀了一个刘心月, 其他人都是那帮人做的。”
圆静大师连忙问:“哦?可知是哪门哪派的?”
江知白摊手:“我初入江湖,认识的门派不多,只知道此前从未见过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门派,哪方人。”
这的确是常理,江湖门派众多, 除了常见的大门派, 其他的,圆静大师自己都不少没见过, 这次武林大会才第一次见到。
说着话,底下的拼杀终于结束了,除了魔教之人全都被诛,还有不少帮派因为此前的私仇或者被刘心月挑拨暴露引发新仇,互相动了刀剑, 或死或伤。
江知白非常直接地指出了这场所谓武林大会的闹剧:“武林盟主还没选出来,江湖人先内耗了大半。”
圆静大师心底对这情况着实无奈,却又不好如他这般直白,只能低头念佛,暗自摇头叹息。
江知白左右看看,见没人主持大局,便主动出声:“杀了魔教爪牙的兄弟们把人头收好了,回头让武林盟登记,我和陆姑娘是一家的,我们就算杀了四个。”
下面的人哄笑,开着玩笑说:“这不算!陆姑娘三个,你一个,哪有合在一起算的!那到时候你进武林盟还是她进?”
江知白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当然是陆姑娘进了!”说完眼睛一亮,击掌,“不对,不对!陆姑娘现在打败了魔教,是守擂者啊!你们还有谁上来挑战的?没人来挑战,她就能当盟主啦!”
陆无衣连忙制止:“江大哥,别胡闹!”
江知白满脸无辜:“我没胡闹啊,现在胜利的人本就是你啊,规矩就是这么定的。”
但是一说到盟主,下面一起起哄看热闹的人顿时安静了几分。让陆无衣一个小丫头当武林盟主,他们心里并不怎么服气,哪怕她打败了段疯子和毒大毒二。
江知白扫了这些人一眼,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
陆无衣可不想要这个烂摊子,张张嘴,想说她不参加竞争,守擂者依旧是圆静大师,然而刚说了一个:“我……”
看台上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我不同意!”是泰山派掌门。
“陆家的人不能当武林盟主。”
江知白立刻反唇相讥:“怎么不能?理由呢?”
泰山派掌门想说陆家之事,但是此前刘心月揭了太多人老底,间接为六桥山庄正名,估计所有人对陆家被灭门一事都心有疑虑,五岳盟更是直接溅了一身泥。
陆无衣执剑站出来,面对着看台上的众位“前辈”“高人”:“几位掌门长老依旧觉得我陆家暗通魔教?”
没人应声。
她提剑指着衡山派掌门:“当日所谓我哥哥和魔教勾结的信件,一样正楷写成,一样私章半污难以分辨,当初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上门逼问,对于我全家的解释、发誓全然不闻不信,今日却对魏掌门、五岳盟轻轻放过!我想问各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这两者有何区别!为何两个标准!两个态度!”
衡山派掌门气急败坏,冲上前:“六桥山庄如此下场岂是这一封信的缘故!是往日做事太过张扬,整个江湖人人讨伐!”
陆无衣冷笑,环视全场:“整个江湖人人讨伐?这次满江湖的人都在这,我问各位英雄好汉,你们都要讨伐我陆家吗?出来和我说说理由,为何讨伐六桥山庄,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没人站出来。
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这一幕。
他们的确没什么好讨伐的,出事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不可置信,然后因为人人都这么说,便信了这是真的,以为六桥山庄真的通魔教了。但今天各种事件反转又反转,陆家这事有太多值得说道的地方,从前埋在心里的疑虑再次冒出头了。
其次,他们也不愿意做出头鸟,当初出事的时候他们不站出来,选择了从众、人云亦云,同样的,这次他们也不会站出来,成为特殊的那一个。
但站了队的人却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一条绳上无路可退的蚂蚱。
有一个中年大汉喊:“你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在外头欺男霸女,我师侄不过言语不慎得罪了他,就被他打得一个月下不来床!你们六桥山庄沽名钓誉,和魔教有什么分别!”
陆无衣循着声音看过去,见了人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以为混在人群里,屁股不干净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
她冷笑一声:“原来是青山派,你那位师侄,可是刘心月嘴里说的,青山派那位外出游历糟蹋民女八人,功夫不济被人行侠仗义伤了根本,至今还不行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