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质疑换头的姜诩很想翻个大白眼。
她看着真正需要换头的这位,压低声音说:“为什么你的头是烂的?难道你生前最满意的时候就是跳楼摔烂脑袋的时候?”
张舰依旧没心没肺,完全无视她的反击,只围着她哇哇乱叫。
姜诩自己说完却一愣,不会吧,如果是真的……她看了看这个沙雕,扫去自己脑中的念头,不可能的,也许是他失忆了的关系。
想念姜诩的人除了两只鬼,还有一位同学——她的长腿同桌,陈凯同。
陈凯同一进教室就想找姜诩谈谈,然而彼时姜诩还没到。等到姜诩背着一个相对她小身板又大又重的书包走进教室,他想找她说话又有些尴尬了。
因为全班都往这边看。
阴沉看不清脸,永远垂着刘海披着厚厚长发的自闭少女突然成了白嫩软糯的萌妹,面无表情的神色和那张可爱的脸成为反差,不仅没有以往的阴沉,反而更显可爱。
全班震惊。
“这是姜诩?”教室里不断传出惊讶声。
这的确是姜诩,听到老师点名,最后排的少女抬头喊到,众人依旧沉浸在惊讶之中。
班主任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姜诩的变化显然是向上的,想到她上学期期末成绩,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开学第一天没什么事,发了新书新作业本,各科老师一个接一个来打个招呼,说说新学期展望。
姜诩翻了翻各科教材的目录,大致了解了这学期的内容,涉及重点的全都在暑假学完了,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考试也占分值,要再归纳记忆一下。
同桌陈凯同一遍遍朝她看过来,欲言又止。
过了半个上午,马上要吃饭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喂,你爸给你那个了吗?”
姜诩了然,看过去:“你爸果然没给?”
陈凯同神色暗沉下去,似乎听到那个男人心中就开始不爽。然后又目光灼灼地看过来:“你怎么猜到的?你爸也这样?”
姜诩:“他不会,他只会按月给我生活费。”别的什么都不管。
陈凯同听得愈发扎心,不过他有更关注的事情。这个暑假他看了一篇玄学男主爽文,越想越觉得姜诩是不是也通灵啊?以前阴沉沉的,像个灵异少女,会不会本身就身世不一般?
他想了一个暑假也想不明白,一直呆在学校性格自闭、从没见过他爸的姜诩怎么就猜到了这件事。
“欸,”他撞了撞姜诩的胳膊,隐晦地说,“你是不是会算啊?”
姜诩正在做自己带来的数学辅导书,被他一撞,写了一半的公式划出一条大黑线,额角跳了跳,没好气说:“当然会算!”
陈凯同瞪大了眼睛,惊讶之中,眼神越发灼灼发亮,连忙凑到姜诩身边,用气声说:“你真的是玄门中人?”
什么鬼?
姜诩正在用涂改液小心涂去那条有碍观瞻的黑线,涂得小心翼翼务求看不出多余的黑点并且足够齐整美观,听到这话,投给他一个无法理解的眼神。
你在说什么?
中二少年认为这是大师在试探他,肯定是准备找借口否认,所以他用一种“我已经看穿你了”的语气,非常肯定地说:“我都知道了,你是不是玄门传人,能掐会算,所以算到了那个男人不肯给钱?欸,我们这个世界真的有玄学吧,你给人算命会不会影响你自己的因果?怪不得你谁都不搭理呢,是不是怕欠下因果?”
姜诩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举起手中已经涂改修整完的辅导书,点了点正在做的大题:“我会算的是这道排列组合题。”
陈凯同一脸“什么什么东西?”,看看那个题目——每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读不懂;又看看少女:“哈?”
姜诩放下书继续做题,嘴里说:“少看小说,多学文化知识,破除封建迷信,做好社会主义接班人。”
陈凯同:“……??”
“不是……”他还是不信,“那你怎么算出我爸不肯给钱的?”
姜诩停住笔看向他:“我听你平时说起你爸,分析出他对你很不好,给的钱也是一分都不愿意多花,你抱怨过他给钱越来越拖沓,生日礼物送你辅导书……正好这次赶上期末考试,而你整个学期天天上课睡觉,考试肯定很差,这季度很可能就会被他找借口不给或者再拖延,所以我提醒了你。”
听上去很有道理,逻辑通顺,但是陈凯同摸摸头,他有说过这么多家里的事吗?还真记不得了,因为那个男人的抚养费他妈都是直接给他当零花钱的,所以他的确可能和朋友抱怨,这就被她记住了?
陈凯同一头雾水地坐了回去。
他坐回去不久,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了,大家拔腿往食堂冲,顿时什么疑惑都让少年抛在了脑后,只记得食堂香喷喷的东坡肉、牛蛙……
姜诩拿着教材书不快不慢地跟着人流往食堂去,吃完饭,就将去了小树林。
这学期她不用许盛帮忙盯着看金光的大小了,所以她带着教材去,邀请他一起学习,还打算将章院士教他的东西都教给许盛。
努力到高三的许盛,一定很期待大学的学习生活吧。
食堂里,打了中意的饭菜聚在一起吃的少年正在聊天,坐在前桌的男生问陈凯同:“你刚才和自闭少女聊什么呢?第一次听到她说那么长的一段话。”
“自闭少女变可爱了,东哥是不是——”猥琐的笑声。
陈凯同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滚!”
大家都不信,笑得越发起劲。
陈凯同梗着脖子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隐去了父母离异的事情,说完征求意见:“你们说,她是不是装的,故意不告诉我?”
有人笑话他看小说看入迷了,有人跟着赞同:“别说,以前姜诩真的很像灵异少女有没有?”
“说起来真的像,还记得高一刚开始的时候吗?她老是一惊一乍的,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别人都没看到,我们都以为她有病或者故意吓人,但若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