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个奴才事小,违抗懿旨并打了传旨的奴才,那事情就大条了,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她都非入宫不可,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之口,不至于让太后抓住她的把柄。
大长公主将那断了的指甲扯/下,命人去准备两顶软轿,然后让沈景言把府里珍藏的救命药给珍璃郡主服下,确保珍璃郡主不至让发烧毁了身子,接着让沈景言将换好衣裳的珍璃郡主抱进了软轿。
临行前,大长公主一脸决然:“阿叡,随你父亲去请福王,淇王,以及风相等人……请他们入宫主持公道,如若太后欺人太甚,那我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她拉进地狱!”
沈景言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推着驸马,去请宗亲与大臣。
他们最先去的,是淇王府上。
长孙焘接到消息,披风往身上一披,一句话都来不及解释,便慌张地往外走。
陆明瑜鲜少看到他如此惶急的模样,小跑着追了上去:“昭华,怎么了?”
长孙焘握着她的双臂,认真地道:“晏晏,不要担心,等我回来。”
陆明瑜哪能不担心,握住他的手问道:“究竟怎么了?”
长孙焘只得告诉她:“珍璃出事了!”
陆明瑜当机立断:“我也去!”
长孙焘见她坚决,也只能依她:“如此,也好,带上陆溪姑姑。”
陆明瑜让陆溪取来披风与脂粉,随长孙焘匆匆上了马车,在马车上,她让陆溪将她的脸与唇都用脂粉涂白,做成憔悴的模样。
“怎么回事?”她问。
长孙焘喉结动了动,道:“玉贞给珍璃下药,却不料被兄长给误食了,而珍璃为了救兄长,牺牲了自己的清白。”
“昨日我已将相关涉事人等悄悄处置了,想着等珍璃缓过来再跟玉贞算总账。却不曾想那玉贞丧心病狂,竟敢主动将此事挑出来,而今太后已派人去宣珍璃入宫问罪。”
“大长公主与珍璃先一步入宫了,景言正与驸马四下奔走,请宗亲和大臣入宫,瞧这阵仗,大长公主已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兄长没事吧?”陆明瑜来不及责怪长孙焘为何不早说,连忙问陆明邕的情况。
长孙焘道:“没事,珍璃替他解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因为珍璃不想兄长知晓是她救的兄长,请求我将此事保密,所以我没有把兄长带出宫,以免被兄长察觉实情。你且放心,那是一处密室,很安全。”
陆明瑜知晓兄长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这像是珍璃会做的事,你也真糊涂,昨夜就该告诉我。”
长孙焘叹息:“事情都已经发生,告诉你又能如何?只会让你担心罢了。”
陆明瑜道:“至少,我能掐着兄长的耳朵,让她把珍璃给娶回家里好好呵护,这多好的女子。”
“也是陆家祖上积德,才叫兄长给遇见了,只凭她救了兄长,却不挟恩图报这点,便是天下女子都不及的。”
“要我说,这事发生的正是时候,他俩分明都对对方有意,但兄长那死样,让他开口把珍璃给娶回来,估计我孙子都成亲了。”
“如此一来,倒是给他俩一次机会,只是可怜那珍璃,凭白遭了这样的罪孽。”
长孙焘道:“只盼着太后别再激大长公主,否则这朝野,恐怕要动荡了。”
陆明瑜道:“看时辰,她们也该见到太后了,我们尽快入宫,兴许能阻止事情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
“站住!”
陆明邕继续往外走,玉贞长公主带伤追了出来,厉声喝道。
陆明邕转身:“殿下想见臣,臣已经奉命前来了,殿下还想如何?”
在玉贞长公主的想象中,陆明邕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受她摆布的,因为她手里握着陆明邕与珍璃通奸的把柄。
不管是宫规森严也好,还是陆家与大长公主府清白名声难保也罢,陆明邕都该害怕的。
到时候自己再把珍璃故意向他下药的事情吐露出来,那他必定恨上珍璃,可他怎么半点不受威胁?
玉贞长公主见他如此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威胁道:“陆明邕,你要是敢迈出这道门一步,本宫就将你与珍璃那点好事抖出去!”
“你不给本宫面子,本宫也不想给你留脸!到时候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看你还有何颜面面对世人,还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世上?”
陆明邕冷笑一声:“殿下,你以为臣是谁?”
玉贞长公主一怔,继续威胁道:“你不怕,难道珍璃都不怕吗?要是让人知道她云英未嫁就失了贞洁,她会被千夫所指,被万人唾弃!她就是被千万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贱妇!”
陆明邕静静地望着她,忽而露出一抹如同魔鬼般的笑意,那个在暗夜中见不得光的卫殊,此刻又回来了:“殿下,在你所说的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你先尝一尝这滋味如何?”
话音刚落,陆明邕将腰带解开,在玉贞长公主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外披拉乱,忽而鬼魅般笑了。
“公主殿下,请您自重!臣是不可能从了你的!”陆明邕发出惊惧的喊声,捏着凌乱的衣裳,惊慌失措地跑出玉贞长公主的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