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想起他用屎糊灵牌的方式,来逼疑似毅勇侯旧部的人就范,虽然效果挺好,但未免会脏了自己的手,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自己干!
这个长孙翊,要么是个聪明人,现在做的一切都是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要么就是这个人本就蠢,如今被人在后面推几把,加速了他显而易见的死亡罢了!
“侯爷死后,我就一直蛰伏在青衣巷,开了间小小的花铺,那日长孙焘和虞狗贼的孙女来花铺买花的时候,我瞧她外貌酷似已故的川平郡主,于是便把这事告诉上峰,大家合计了很久,决定让淇王妃相信她就是毅勇侯的遗孤,一来可以扶持她‘为夫报仇’,杀长孙焘!杀狗皇帝!”
“二来还可以让害了陆家的始作俑者下地狱!谁知计划刚实施一半,便被狗皇帝养的狗爪发现,折了这么多精锐!我们知道狗皇帝容不得弟弟有反心,他连忠臣都杀,天下还有谁是他不会杀的?!我去长孙焘的府邸,也是为了往长孙焘他媳妇的屋子里放东西,坐实他与我等勾结!”
“当年狗皇帝为了报郡主嫁毅勇侯不嫁他之仇,竟不惜让我们这些千万将士埋骨黄沙之下,拿我们这些儿郎守了世世代代的国家开玩笑,也要让毅勇侯万劫不复,这种人如何配为君?这种人如何配坐在千千万万的白骨堆上,成为那至高无上万乘之尊?!”
“像这种明明大胯漏出来还要给自己扯块遮羞布的烂人!我就是要他手足相残!我就是要他背叛天下!我就是要他失去一切!所以我故意搅乱这淌水,可惜浑浊的水都盖不住他丑陋的内心,遮不住他狰狞的面目!若不是他吃相太难看,连自己得亲弟弟也赶尽杀绝,我们也没有机会介入其中。”
长孙翊脸变了,那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被人掰开揉碎了讲,那个血淋淋而丑陋的事实,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
三司神色也变了,能熬到这个位置,基本上算是官路的顶峰,每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就算最年轻的刑部尚书,也有四十有余,他们不会对十数年前的事一无所知,更不会半点猜测都没有。
可如今话被陆晟说得这么透彻,以后他们假装没听过陛下信么?
这个太子,把他们拉上这条船究竟是什么意思?嫌他们寿命太长所以让他们去死么?
无论陆晟说这一切的时候用的是什么语气,什么态度,他的嘴脸永远挂着嘲讽的弧度,就这么轻蔑地看向长孙翊:“小儿,你以为你的路能走到哪里?狗皇帝若想让你继位,何须给你配个异族公主为正妻,表面上是给你拉了一个异族公主为靠山,实则等你登基那日,太子妃就不得不死,大秦不需要异族母仪天下!可一旦这个和亲公主死了,无论怎么死,你都会被怀疑,北齐怨你害死公主,天下人都会唾弃你狠心!你说,但凡一个有点人性的父亲,他是不是都不会做出这种事?你该不会是皇后和没净身的太监搞出来的野种吧!不然你爹怎么把你当仇人儿子看待!”
一番话,就像钝刀割肉,长孙翊怒不可遏之余,也不得不承认他说中了自己的下怀。
他不知道这番话是不是真的,可正因为最接近真相,这些话才会如此这般伤人。
“住嘴!”长孙翊恼羞成怒,准备把墙上挂着的刑具挨个往陆晟身上试,他要打死这个男人,死了就会闭嘴了,死了就不会胡言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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